啞聲命令道:“走——我們回洛陽!”
“是!”
眾人的朗應聲中。他胯下神駿的坐騎四蹄翻飛,一行人在夜幕中朝著洛陽城匆忙衝去。
入得城時,城門已然關閉,鄧九郎拿出令牌讓人開啟城門進入後,手中長鞭一揮,胯下坐騎越發加快。
不一會時間,他便來到了和樂公主府外。
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裡停下。抽調出來的幾個銀甲衛首領面面相覷,地五率先走出,他來到鄧九郎身後,低聲道:“郎君,你這是?”
鄧九郎唇角含著笑,他仰著頭望著靜佇在月色下的和樂公主府,薄唇微揚,說道:“我都有七天沒有與阿婧見面了,怪想她的……也是奇怪了。以前動不動就幾個月幾年不見的,我都不怎麼想,這次才七天不見,我怎麼就想成這樣了?”
地五低頭,藉由黑暗藏住臉上的異色後,他輕聲勸道:“郎君,你整整七天都沒怎麼睡,又忙裡忙外一身汗的,要不,先回鄧府清洗一下,好好睡一覺?”
鄧九郎搖頭,他翻身下馬,一邊揉搓著因疲勞過度而乾澀發疼的雙眼,一邊說道:“不了,我有七天沒有見到阿婧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語帶憐惜地說道:“阿婧雖與陛下剛剛相認,可她對陛下感情極深,那天見這兩兄妹相處,我從阿婧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孺慕之情。眼下,陛下突然過逝,阿婧肯定心裡不好受,我得去陪陪她。”
說到這裡,他提步就走。
看到他這樣,地五的臉色在月色下直是有點蒼白。他緊走幾步,急急跟上鄧九郎後,又勸道:“郎君,和樂公主說不定還在宮中守靈呢。”
他這話很有道理,鄧九郎停下了腳步。
見他回頭,地五越發低了頭。
就在這時,鄧九郎突然說道:“來都來了,我還是去她的閨房看看吧……哎,這幾天可真是想她,那天我離去時,她臉色那麼不好看。”
說罷,他還是轉過頭去。
看到他來到了大門口,地五急急叫道:“可是郎君……”
這一次,他沒有說完,便看到自家郎君筆直筆直地站在那裡,然後,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向他,說道:“地五,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
月色下,鄧九郎的臉色非常難看,雙眼沉沉地盯著地五,鄧九郎突然聲音一提,厲聲喝道:“說出來!”
這喝聲一出,地五臉色大白,他雙膝一軟,跪在了鄧九郎面前,隨著地五這一跪,撲通撲通聲不絕於耳,卻是又有六個銀甲衛跟著跪下了。
鄧九郎慢慢握緊拳頭。藉由這個動作,他在掩飾他那緊張得拘攣的手指。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五,盯了一會後,鄧九郎驀然轉身,大步衝到和樂公主府大門處,鄧九郎朝著那大門重重一腳踢去,嘶啞著嗓子厲聲喝道:“開門!給我開門——”
可他叫得這麼大聲了,和樂公主府卻依然是黑暗一片,哪裡有半點回音。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府第會有的反應!
那些門子呢?宮女呢?太監呢?
便是他的阿婧在皇宮守靈,那些人也不敢擅離的。
是誰讓這和樂公主府成了一個無人之地?
鄧九郎不敢想,越是想,他越是緊張。站在黑漆漆的大門前,他雙腿虛軟著,那伸到了半空,想要推開房門的手,怎麼讓他無法控制的抖得這麼厲害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鄧九郎才輕輕地問道:“她呢?”
他沒有回頭,只是專注地抬著頭看著和樂公主府中,啞著聲音又問道:“地五,你告訴我,我的阿婧呢?她現在在哪兒呀?”
地五一直跪在地上,聞言他抬頭看了一眼鄧九郎,便又低下頭來。低著頭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倒影,地五沒有發現自己的眼中有淚水湧出。
直過了好一會,他才艱難地回道:“和樂公主她……”
“她怎麼了?告訴我!”
“她,陛下駕崩的那天晚上,她病了……”
“說下去!”
“是。她,她第二天就臥床不起,從宮中請了太醫,太醫說,說,說……”
“說了什麼?”
地五朝著鄧九郎重重磕了一個頭,啞聲說道:“郎君,你千萬要振作!這是天命!天授和樂公主於無邊富貴,奈何她受之不起。竟,竟得了傷寒疫疾……”
鄧九郎騰地轉過身來。
月光下,他一臉的蒼白。
瞪著地五,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