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突然笑道:“大人帶著王美人離開了龍編?他有這麼好的精力嗎?”也懶得理會這三個婦人,她閉上雙眼,淡淡地說道:“去叫大夫吧,我好象懷孕了。”
三個婦人相互看了一眼後。一婦人笑道:“公主是說笑吧。這還沒有一個月呢。便是真懷上了,也沒那麼容易顯懷的……”
聽著聽著,柳婧臉一沉,厲聲喝道:“我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一句喝令令得房中一靜後。柳婧突然又說道:“這裡已不是刺史府了吧?這房間雖是佈置一模一樣,可外面陽光照入窗子時的陰影,略有不同。”
幾個婦人自是不肯回應。
柳婧見她們不應也不動身,知道她們定是收了囑咐,不由氣惱地想道:這要把我困到什麼時候去?那混蛋不會真等我懷了孕才放我自由吧?
轉眼她又想道:今晚見到了他,我一定要久撐一點,一定要找到機會問他幾句話。
這樣想著時,柳婧暗歎了一聲。隱隱中,她也感覺到每到晚上。這房間便會燃起一種香,那香讓她容易睏倦瞌睡,而且,對藥理稍有研究的柳婧,自昨晚鄧九郎提醒後。也聞出了那香中,還有一種促進女子容易受孕的藥物。
還有,那天不是說張景來找了他嗎?也不知那兩人說了些什麼,也不知張景有沒有讓人來救自己。
柳婧自是知道,在張景他們的眼中,自己與鄧九郎就是小兩口鬧意氣,再怎麼認真也都是小事。不過這一次鄧九郎是當著整個交州官吏的面發作自己的,現在更是這般困著自己,想來張景他們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在那裡尋思起對策了。
在柳婧的望眼欲穿中,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而在她被關起來第一個半月後,每天都會抱她,對柳婧的身體狀況一清二楚的鄧九郎,在發現她的天癸已有二十幾天沒有來後,請來了一個大夫。
那一天,天氣中帶著秋涼,那五十來歲,一口中原口音的大夫隔著紗幔,在把了把柳婧的脈後,站起來朝著一個婦人笑呵呵地說道:“恭喜恭喜,少夫人有喜了!”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一個低沉威嚴的男子聲音便從大門口傳來,“給這位大夫封二十兩黃金,你親自送他回荊州!”
“是。”在一個護衛的朗應聲中,只見鄧九郎揮了揮手,在趕退幾個婦人後,他走到柳婧的榻旁坐下。
看著紗幔後的婦人,他說道:“你懷身孕了。”
柳婧自己初通脈理,早就有一點感覺,可真正聽到確信,她還有點恍惚,因此鄧九郎的宣佈,她一時半刻沒有反應。
直過了一會,她才低低的嘆息出聲。
聽到她這似乎無力似乎悵然若失的嘆息,紗幔外,鄧九郎冷笑出聲,他又宣佈道:“柳氏,你懷身孕了。”
宣佈到這裡,他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又說道:“恭喜,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得到些許自由。”
他掀開車簾,冷著一張俊臉,彎腰解開綁著她的繩索後,淡淡又道:“你好好養養身子,這個孩子,斷不可有失。”頓了頓後,他輕柔地說道:“你得知道,失了他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這是威脅!
非常直白又直接的威脅!
多少年了,習慣了他溫柔相待的柳婧,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威脅!
於是,柳婧猛然抬頭,直直地看著他,她唇動了動,沒有把那句‘好端端的,我怎麼會故意落掉我的孩子’的話吐出口。
鄧九郎不會知道,她曾經為他流掉過一個孩子,便是那一次落子後,她費了好大功夫好養回來,現在能夠有孕,她也歡喜著。
不過。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柳婧自是不會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她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這一晚,是這一個半月中,鄧九郎第一次沒有在她身邊留宿。
而第二天她醒來時,敏感地發現,窗外的景色又有了細微的變化,看來,趁著昨晚她入睡,他又把她搬回了刺史府。
一時不再被綁在榻旁,得到了一些自由的柳婧。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怔怔地在榻旁呆坐一會後。這才穿起衣裳。在幾個婦人的陪伴下,走出了廂房。
整整四十幾天了,她這是第一次踏出房間,呼吸了一下空氣。柳婧竟是快樂得差點落淚。
為著這種快樂,柳婧暗中又對那男人磨起牙來。
這交州之地,溼熱而雨水眾多,樹木極易生長,記得她剛被擒入刺史府時,這裡的花園樹木還要矮小得多,可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