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這邊一切亂攤子處理妥當後,回了部隊再找她好好講述解釋。
只是,這個回去的通知也來得太快了些,讓他們連好好話別的時間都沒有。
聽她懂事乖巧地主動安慰,賀御君心裡更不是滋味,“我這邊,現在確實脫不了身,不能回去送你。”
“我知道啦……”筱筱甜糯地應一句,怕男人心裡愧疚,又主動說,“昨天是我任性了,因為我爸一些模凌兩可的話,我就胡思亂想,還跑去酒吧買醉,讓你操心了。叔叔,你要做什麼就儘管放手去做吧,不用顧慮我的想法。安大偉是給了我生命,可卻從未盡過做父親的責任,這些年我該還的都還了,我對他也沒什麼要報恩的了。”
賀御君聽聞她一番通情達理的話,心頭更欣慰,抬腕看了下時間快速做決定,“這樣吧,你儘量晚點登機,我這邊忙完立刻趕去機場,嗯?”
筱筱聽他口氣,皺眉,“叔叔,我都說了不——”
“聽話,走之前總得讓叔叔抱抱不是?”男人語調裡添了幾抹邪魅,笑著挑音。
聞言,筱筱悶悶地笑,臉頰紅了紅,嘟噥著:“又不是要分開多久,等你傷好了不也得回去。”
儘管她說不用,可賀御君還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囑,直到她答應等他過去,男人才收了線。
轉身,刑戰雲就在身後,賀御君瞥他一眼,“老邢,都安排好了?”
刑戰雲點頭,“安排好了。”
“嗯。”
知道他估計是想把這邊事情辦妥後再趕去機場送送小嫂子,刑戰雲也很配合,“你跟姐姐說一聲,我們就出院吧。”
賀御君應道,推開病房門進去。
病床上,賀御玲已經換好了便裝,整理妥當。連日來的靜養,她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一身淡紫色的長裙襯托著她病中白皙的膚色,端莊優雅,儀態萬千,看起來哪有人到中年的滄桑和頹色。
也難怪,申屠梟那樣的惡魔都為之傾心。
看著姐姐坐在床邊眸底掩藏的神色,賀御君又想起早上那番談話。
清晨,賀御玲醒來,見弟弟在病房裡守夜,自然是心疼不已。賀御君接著她的話就問,昨晚闖進病房的那人是誰,她是不是認識。
賀御玲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說她怎麼可能認識那種翻牆入戶的歹人。
既然她不肯承認,賀御君也沒再多問,可是心裡琢磨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申屠梟在外人眼裡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販賣DU品走私軍火的恐怖人物,是國際上通緝已久的大壞蛋——可他在姐姐名下,能對姐姐言聽計從,百般寵愛,能為了討她歡心不惜辛勞地移植玉蘭,種滿山野——這樣浪漫唯美的舉動,任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住。
或許,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姐姐對那個殺人惡魔劊子手,也動了真情。
所以,她才故意掩飾申屠梟已經潛入境內的事實。
出身軍政世家,爺爺位極將軍,父母均為國捐軀,被封為“烈士英雄”——這樣根正苗紅的家族背景,賀御君不願去想姐姐最後竟愛上了一個叛國反人道的頭號通緝犯。
他想跟姐姐好好談一談,可言辭笨拙並不深諳女人心思的古板大男人,幾番措辭又無法開口。
正邪不兩立,就算姐姐對那個殺人如麻的通緝犯另有傾慕之心,他也不能為了親人而忘記自己肩負的責任和重擔。
所以這一次,他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親姐姐做誘餌,設下天羅地網,抓捕申屠梟。
短短几秒鐘,賀御君心頭五味陳雜。
賀御玲坐在床邊望著弟弟有點走神的樣子,以為他是記掛著那個小丫頭,笑著說:“御君,出院你給我安排輛車,告訴我地址在哪裡就好了,哪兒需要你親自去送?筱筱要走,你趕緊回去送送她才是,不然那丫頭肯定心裡不舒服。”
賀御玲一凜劍眉,英俊深刻的五官重新振作起來,長腿大步地邁進房中,“不了,章國智現在狗急跳牆,萬一派人在路上劫持你怎麼辦?我必須親自把你送回去。”
姐姐的住處,賀御君跟老爺子商量過,將軍區大院的一棟老宅子重新收拾了下。姐姐住在那裡,一來安全有保障,畢竟外面的人不能隨意進出;再者,那是他跟姐姐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總歸算是熟悉吧,姐姐也能住的舒心一點。只是,這件事他還瞞著姐姐,想給她一個驚喜。
賀御玲還要再勸,賀御君已經給小護士遞了眼色,小護士攙扶著她起身坐到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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