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咯咯的笑了起來,泛在她眼眶裡的淚光隱沒,消失不見:“如果我收下了那一萬英鎊,那麼我還剩下什麼?瞧,笑容可以賣,姿色可以賣。”
“不相信嗎?覺得我剛剛的話不可思議嗎?怎麼可能?這聽起來不會很匪夷所思嗎?她晚上都幹了什麼,她晚上的工作性質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嗎?那時你不是誇過我嗎?就那時我幫你打發艾米利亞時你問我那些都是從什麼地方學到了,我告訴你,那些我沒有從什麼地方學到的,但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之後當這個世界只這下我和克萊兒的時候,一些東西自然就學會了,我就是用我學會的那些,類似對付艾米利亞那天的法子對付那些想佔我便宜的男人們,要不要我列舉一兩個足以讓你心服口服的例子,如果……”
說到這裡她的一張臉因為激動漲得通紅,她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讓她的身體抖動得厲害。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她。
沒有經過思考,他伸出手,強行把她的身體框固到他懷裡,她很激動,她在咳嗽,她的臉漲得通紅,她就像是那隻離群在天空飛翔很久的孤雁。
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掙扎。
“我沒有,我沒有不相信。”
頭擱在程迭戈的肩膀上,看著逐漸暗沉的天色,有人開著車經過,車燈打在諾丁山的臉上。
諾丁山從程迭戈懷裡掙脫開。
兩個人保持出小段距離,諾丁山看著程迭戈,她從他臉上沒有看到任何的不自然,或許剛剛他的舉動只是一位從小接受高等教育的男人所展現出來的人道主義精神而已。
“剛剛失態讓程先生見笑了。”她擺正了表情。
“諾丁山!”他又在斂眉了。
“還記得那天我和你說的話嗎,以後不要把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程先生對於我來說已經變成了那種類似於黑名單客戶的存在了。”
這一次,程迭戈沒有再追上諾丁山,他站在原地,她挺直腰,一步一步消失在他視線中。
程迭戈回到房間之後給他在Notting Hill認識的人打了一通電話,他說需要一位生活幫手,具體條件是會做中國菜,整理房間籤快遞送衣服到洗衣店去頭腦靈活不要太多話。
諾丁山連續兩個週末都沒有接到程迭戈電話。
六月中,週六下午,程迭戈出現在諾丁山工作的餐廳,淡藍色襯衫卡其色長褲,一手拿著花一手拿著電腦包。
“我打算在這裡一邊工作一邊等你下班。”他直接表明來意。
諾丁山抱著胳膊,程迭戈笑了笑徑直找了一個靠窗位置,他把花擱在了桌子上然後擺好筆電一副真的想在那裡工作的狀態。
程迭戈的位置正是諾丁山負責的區域,收起笑容諾丁山朝著程迭戈走去,他花了差不多十分鐘時間和她詢問這裡的招牌餐飲。
把程迭戈點的餐放在他面前,諾丁山低下頭低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剛剛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是來這裡等你下班的。”程迭戈指著面前的花:“我還給你買來了花。”
午後三點左右時間,從街道折射進來的光線鋪在花瓣上的露珠上,精益剔透,程迭戈帶來的是白色鬱金香配黃玫瑰。
坐在窗前的程迭戈讓大多時候在這個時間段都顯得安靜的餐廳多了一些八卦味道,在那些認識諾丁山的老顧客眼裡,這完完全全是男朋友在惹怒女朋友之後上演的道歉戲碼,一位從倫敦退休搬到這裡的老太太更是熱心坐到程迭戈對面座位上去,於是一些竊竊私語聲在安靜的空間流淌開來。
“你住在倫敦?”
“是的。”
“你認識諾丁山?”
“是的。”
“你現在是在等她下班嗎?”
“是的。”
“你們是戀人關係?”
老太太問這句話時諾丁山站的位置距離程迭戈所在位置也就兩個座位差距,她把餐擺好說了一句“二位慢用。”
程迭戈並沒有回答老太太的那個問題。
諾丁山離開她的服務區聽到不死心的老太太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諾丁山假裝沒有聽見她加快了腳步,幾步之後她腳步節奏又放緩了。
“女士,您覺得這花漂亮嗎?這是待會我要送給諾丁山的。”程迭戈這樣告訴那位老太太。
白色鬱金香配黃玫瑰的花語是:對不起,朋友。
諾丁山聽到老太太說了一句“那真是太遺憾了。”深深撥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