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忍住心下的酸意,輕輕將馬誠滿頭亂糟糟的頭髮梳理了一下,柔聲問道:“師父……我是玲瓏啊……”說完立即想到馬誠並不知她的女兒身,忙改口,“我是天賜啊,你看看我,我真的是天賜啊。”
怕他不信,她慌忙將自己額頭的劉海撫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一張白淨的臉在馬誠眼前晃來晃去。
馬誠雙眼發直,嘴裡不時哼哼著一些奇怪的位元組,她仔細聽了半天,卻還是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心裡忽然忍不住的覺得無助極了,只能徒勞地跪在他膝邊,抓著他破破爛爛的衣服,眼裡有了淚意:“師父……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告訴徒兒,誰把你害成了這個樣子?”
馬誠痴痴傻傻地笑著,見她哭了,十分好奇地伸出髒兮兮的手揩去她臉上的淚,彷彿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物什,看著手指上的淚珠嘻嘻地笑著。
她無力地看著他,突然,她一下子站起身來,扶住他道:“師父,我帶你回家!還記得你誇讚過的恆超嗎?他就在這裡,我們去見他,可好?”
馬誠見她要帶自己離開,竟有些萎縮地站在原地掙了掙,咕囔道:“好吃的……我餓……好吃的……”
她只得好脾氣地哄著:“好好好,有好吃的,我們去吃燒鵝,香噴噴的燒鵝!”
馬誠立即放下了心防,滿眼的信任看著她,任她牽著,一步一步走出了小巷。
剛剛走出巷口,桓十一就像一陣風似的捲了過來,見她安然,立即輕輕呼了口氣,看了看馬誠問道:“這是……”
“我師父!”
桓十一立即無語,偷偷看了看馬誠,這才知道,原來楊玲瓏是有兩個師父的。
一行人回到桓府時,桓衝一隊人馬剛剛啟程上路,桓伊見楊玲瓏不在家裡正準備出門找她,見了她和馬誠,竟沒認出馬誠來,不禁有些奇怪:“這是……”
楊玲瓏上前不知所措地拉著他的手道:“子野,這是我師父啊,你快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桓伊心裡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將馬誠細細看了看,急忙轉身帶著他們進了院子,這才給馬誠號了脈。
楊玲瓏見他面色越來越嚴肅,禁不住心驚膽戰地問:“怎麼了?很不好?”
他輕輕放下手,任馬誠好奇地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
“玲瓏,馬叔的脈象很亂,膻中穴受過重創,這才導致他神志不清!”他又看了看馬誠,終於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下手的人看來是想一招取命,馬叔應該是九死一生才逃過了!”
楊玲瓏心裡又驚又痛,拉住馬誠,鼻子一酸又紅了眼眶:“師父……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啊!有辦法救過來嗎?”
桓伊自信地一笑:“倒還難不倒我!只是需要行大針,有些兇險!”
“有把握嗎?”
“你還信不過我嗎?”
她與他的手輕輕交握,看了看一臉痴相的馬誠,暗暗一咬牙,就算兇險,她也不能眼看著師父這樣一直痴傻下去而什麼也不做,相信師父清醒後一定會支援自己現在的決定的!
“我信你,你一定要盡力救救師父,他一直疼愛我,和爹一樣悉心教導我,對我來說,他和我爹是一樣的!”
“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吧!他這樣病著,你打算通知馬姑娘嗎?”
☆、294 再見1
楊玲瓏心裡微涼,她不是不恨馬淑賢的,曾幾何時,她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女人,相信馬淑賢也是一樣,不然就不會有姚顯中毒那件事了!
“我再想想吧!”
“我覺得還是儘早通知她比較好,畢竟是馬叔唯一的女兒,他這個樣子,馬姑娘總還是要知道才是!”
她微微有些惱了:“你容我再想想!”
桓伊碰了釘子,如何不知她心裡對馬淑賢的怨怪,再看看馬誠,只得撇嘴不言,低下頭拿了狼毫筆專心開起方子來。
楊玲瓏剛剛發完脾氣立即就後悔了,偷偷看了看桓伊的臉色,見他神色沉鬱,怯怯地道:“生氣啦?”
他立即沒好氣地笑:“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馬叔現在應該有親人陪在身邊!”
“那麼……就聽你的吧,我會傳信過去的,你放心吧!”
他伸手將她的滿頭青絲故意撫得亂糟糟的,笑道:“這就對了!”
也不知為何,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她就很沒主見似的,總是不自主地想要聽他的!
她意識到這一點,倍感苦惱地將被他弄得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