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說,鍾遠,你主動一次行不行?你就主動一次留我,我就不走了。那時我心痛得要死了,可關鍵的那句話就是說不出口。我真是個懦夫,這麼一錯過,就是好些年,害得雙方都吃盡了苦頭。雨非,我想,有時候幸福還是要自己爭取的。一點不主動,或許你會錯過這輩子最美好的東西。”
程雨非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鍾遠,你想跟我說什麼?”
鍾遠輕輕笑了一下,“說起來,跟林瞳複合還得謝謝你那個奸商蘇一鳴,是他處心積慮地安排我們見面,替我們撮合。”
“……”程雨非驚訝地看著他。
“算起來我應該謝謝他,雖然我知道他這麼做沒安好心,為的只是堵住你的後路。可不管怎樣,他肯為你費這麼多的心思,還因此受了傷,我是很意外、很感動。那件事情後,我第一次覺得他還是個不錯的男人。”
“受傷?怎麼回事?”程雨非大驚失色。
“嗯,沒什麼大傷,就是眉梢多了條疤痕,是……摔跤摔出來的。我給他縫了針。”
“你給他縫的?為什麼……不是整形外科醫生縫?那樣傷疤會漂亮些。”
“呃……那個,我給他縫針沒收錢,白送的!”鍾遠有些難為情地挑了一下漂亮的眉毛,掩飾地喝了一大口甜得膩人的所謂酸辣湯,難受得幾乎吐出來。
程雨非一下子低下頭不說話了。
“怎麼了?”鍾遠有些惶惑。
她沒有抬頭,什麼東西從她眼裡悄悄地滑了一滴出來,“一鳴……他說最近資金緊張,都沒錢吃飯了,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原來,原來他真的已經落魄至斯了,連看病的錢都沒有了……”
“……”鍾遠含糊地哼哼。可前幾天他還聽嚴華說看到了蘇一鳴,依舊是開著名車高談闊論,看上去得瑟得很。吃飯的錢沒有應該是純粹瞎扯,不過資金緊張有可能,嚴華說最近經濟形勢不好,很多小公司都撐不住了。蘇一鳴是不是也要撐不住了?說實話他還是對這個男人沒啥好感,畢竟是跟自己搶過女人的男人。
“鍾遠,你跟嚴華很熟嗎?”程雨非猶豫著問他。
“嗯,很熟,雖然關係時好時壞。”
“鍾遠,我想請你幫個忙。”程雨非猶豫了一下抬起了頭……
程雨非在M醫院重症監護室接到電話說有人找她,出門就看到了一個人。雖然她一下子就認出了蘇一鳴,可還是遲疑了很久沒敢認。很憔悴,完全跟她最後一次見到判的若兩人。
“雨非。”蘇一鳴低聲叫她。
程雨非愣了半天,才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箱子。她請了假,帶他去了自己的住處。她的住處環境很漂亮,芳草如茵,綠樹成林,屋後還有一條小河蜿蜒著流過小樹林,不過離醫院很遠。這點蘇一鳴很清楚,他之前找過鍾遠,鍾遠就建議他到M醫院找她,她的住處偏僻難找。
這是個挺漂亮的大宅子,不過她住的只是裡面小小的一間,也就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再有一個小小的過道,擠了兩個人有些逼仄。
兩人坐著發呆,都有些尷尬。程雨非過去開了窗,清風一下子鼓盪滿了小小的屋子,窗外不遠處一條細小的河流蜿蜒入了樹林,遠遠地看到青白的反光,帶了低低的潺潺聲。
“這裡景色很美。”蘇一鳴打量了一下簡樸得有些鄙陋的傢俱,有些心酸。她跟了他那麼久,什麼好處都沒撈著,以前他總以為反正要結婚,日子長得很,可以慢慢疼她愛她,讓她幸福。然而現在,連這點他也不能給她了。
程雨非沒有回頭,只貪婪地呼吸著微帶寒冷卻甜美溼潤的空氣,“是啊,夜裡的時候萬籟俱寂,真覺得天地空空只有我一人。所有內心的浮躁都沉澱下來,想什麼都很清楚明白。小動物們也很友好,小松鼠經常會來我的窗邊造訪,有時候會帶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蘇一鳴笑了一聲,“我以前在英國讀的那個學校,附近也有那麼一大片森林,住了一群美麗的紅松鼠,很美。”他曾經想過度蜜月的時候帶她去他的母校,帶她踩踩自己曾經留下腳印的地方。可現在……即便她就在他身邊,也是咫尺天涯。
又是長久的沉默。程雨非感到了兩人之間的隔膜和疏離,心裡難過,轉過身,“蘇總,你上次說……最近公司有麻煩?”
蘇一鳴苦笑,儘量讓語氣輕鬆些,“別叫我蘇總,這一刻我還是蘇總,下一刻就可能成了光桿司令了。雨非……還是叫我一鳴吧。”
程雨非微微詫異,蘇一鳴從不在自己面前談論公事,不過他一直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