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樓; 你清不清楚一個道理。”林歲歲彷彿漫不經心地說; “有些故土; 不回也罷;有些舊友; 不見無妨;而有些記憶; 失了才好呢……”
回想起之前在林家花園門口; 石晉樓對林先生說過的那些話; 他對他的諷刺和判斷; 她放下酒杯,注視著面前男人的眼睛:
“……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林先生的親生女兒?”
石晉樓微微動了動唇角,最後他只是推了推眼鏡,沒有說什麼。
“可是我覺得不是,因為我有父親,我對他有記憶,相對於我的母親; 他對我還是很好的,他是個知識分子; 和你一樣,也戴眼鏡。在我很小的時候; 我的父親就死了,母親沒有給他辦葬禮。他們兩個不太幸福; 她總是罵他; 有時兩人還會動手; 他們把家裡打亂七八糟; 我不敢哭,如果我哭了,他們說不定還會打我——”
林歲歲收回目光,側過臉。
石晉樓拉開兩個椅子,牽著林歲歲坐了過去:“我不知道這一段。”
林歲歲乖乖坐好,笑了一下:“終於也有你不知道的事了?”
石晉樓也笑,一邊認真聆聽,一邊給林歲歲擺好餐具。
“我的父親死了之後,母親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找男人,這些當然沒什麼問題。我覺得丈夫死了,妻子再找男人是很正常的事,都二十一世紀了,我們又不是古人,早就不封建了。”
林歲歲頓了一下,雙眸望天,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在忍眼淚。
“…………她往家裡帶各種男人,他們看我非常不順眼,覺得我是個拖油瓶……當然也有個別看我‘很順眼’的,那些都是變態,我那時候還那麼小,他們就對我說一些汙丨言丨穢丨語,我被嚇壞了。可是我的母親……她大概認為那是我的錯吧,她比以前打我打的更兇了。”
“有一次她和她的一個不知道姓什麼的情夫給我打個半死,然後裝進了大大的黑色垃圾袋中,那個垃圾袋有這麼大——”
林歲歲張開雙臂,隨意比劃了一下。
“我被裝在最下面,上面倒滿了剩菜餿飯,和他們製造的生活垃圾。那是我們村裡最冷的冬天,我只穿著襯衣襯褲——”
林歲歲掉了一滴淚:“我對天發誓我真的看到了黑白無常……”
她抑制住自己的眼淚,衝石晉樓笑了一笑:“但他們終究還是沒能帶走我,因為在那之前,林先生把我帶走了。”
石晉樓皺了皺眉,“……他把你帶到哪去了?”
“他把我帶回我母親那了。”林歲歲咬了咬下唇,“他們吵了一架,很兇很兇很兇——”
“……我已經想不起來他們當時吵了些什麼,總之他們吵完,林先生就離開了,我躲在小屋裡不敢出去……如果我出去,這一次她肯定會打死我……她站在外面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