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意亂了起來,她甚至還隱隱有個直覺,覺得此事並不只是刺殺皇長子那麼簡單。而且,涉及到皇長子洛昶之,公儀凝不免又胡思亂想起來,想到洛長熙這一陣都在給洛昶之授課,而洛明德也似乎有意想讓洛長熙將襄南軍交予洛昶之……
這難道是有什麼人在栽贓嫁禍?!
“是……阿娜婧嗎?”公儀凝想到之前被阿娜婧設計甩脫之事,便很快又激動了起來,“洛長熙,是不是阿娜婧想害你?”
“她害我做什麼?對她又有什麼好處?”洛長熙眉頭緊蹙,“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大。不過,我總覺得此事又並非普通行刺這麼簡單。”
“反正她就是個壞人!”公儀凝憤憤道,“她若不是想害姚貴妃,便是想要害你,總之,她絕對不安好心!”下了這麼個定論之後,公儀凝又反應了過來,仔細在人群之中去找阿娜婧的身影,可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看見。
“不必找了。”洛長熙看出她的心思,便道,“姚貴妃與阿娜靖都不在。”
“那麼,刺客必定是她們兩人之中的一個。”
公儀凝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洛長熙卻並未搭理她,只是皺著眉靜心思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過頭來一把抓住了公儀凝的胳膊。
“哎……怎麼了?”
公儀凝被洛長熙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她。
“前些時候,你認識的那位神醫姑娘是不是來過公主府?”洛長熙急問道,“她是不是研製出了近似那毒鏢的毒藥與解藥?那些東西你還收著嗎?”
洛長熙這麼一提,公儀凝也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
“對!就收在櫃子裡……”
“那麼,昶之就有救了!”
的確,聞人家享譽百年,是江湖之中的第一醫藥世家,而聞人家這一代又出了個天賦異稟的聞人卿,若論起當世神醫來,聞人卿若居第二,還真不知誰能算得上第一。既然那毒藥與解藥是聞人卿親手研製的,便必定不會有錯。
公儀凝也面露喜色,她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沒想到你們竟還有解藥。”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公儀凝之前跟丟了,而此刻她又正急著找的阿娜靖。
公儀凝心裡正憋著窩囊火,一聽見阿娜靖的聲音便連忙回過頭來,直接朝阿娜靖怒道:“是你做的對不對?你究竟想怎麼樣?”
而洛長熙則冷靜得多,她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只細細將阿娜靖打量了一遍。
阿娜靖的樣子與之前在明暉殿內時並無分別。
——珠冠,紅衣,彩羅裙。
眼前的阿娜靖髮絲未亂,妝容未失,竟一點破綻之處都找不到。
阿娜靖見兩人如此,卻只是笑。
“洛長熙,我畢竟與你是盟友,這番只想善意地提醒你一句。”阿娜靖道,“此時皇長子才被刺客的毒鏢所傷,你若能立即拿出解藥,皇帝會怎麼想?”
公儀凝心裡咯噔了一下。
阿娜靖這話說得倒是不錯。
洛明德本就對洛長熙頗為忌憚,若是洛長熙在此時拿出解藥,怎會不令人生疑?更何況,洛明德此時正因洛昶之被人刺傷之事而焦急燥怒,他還尚存幾分理智……實在令人難以猜測,到時就算洛長熙要辯解,洛明德又肯不肯聽?
“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昶之有事而袖手旁觀。”
聽得洛長熙如此說,公儀凝心中一驚,卻又很快鎮定下來,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洛長熙是個正直之人,又總是不按常理,做一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愚蠢”之事,此刻她有如此打算,真是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或者,我們說是請了神醫送來的解藥……”
公儀凝轉著眼珠子,拼命地想憋出個稍微符合常理一點又顯得不那麼突兀的理由。
阿娜靖聽到此處,又笑了。
“洛長熙,你的好心遲早會害死你。”
“你的壞心才會害死你呢!”公儀凝憤憤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我們已答應與你合作,你卻反而害我們?”
“即便是我做的又如何?”阿娜靖面上竟一點都不在乎,只是笑道,“再說了,我可沒害你們,不然,你們怎會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你……”
公儀凝還從未被人這般戲耍過,此時滿腔都是怒火,只恨不得將眼前的阿娜靖痛揍一頓方能解氣。可再想想自己的那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