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宗主很開明,老婦很欣賞。不過有一點,宗主必須知道。”
阮姮提起了氣,靜神聆聽。
老人道:“阮鳴曾在很多年,也就是前任宗主去世後,回到梁城,試圖啟動石龍來獲取力量。”
阮姮的手緊緊地攥成了一個拳頭。
老人道:“這也就是為什麼宗主剛才會問阮鳴與前任宗主是否有真感情的原因吧?您似乎知道這件事。當然,阮鳴不是神族宗主,自然無法啟動。但阮鳴為什麼要來啟動石龍,這就與神族宗主的血統有關係。關於這點,宗主知道多少?”
阮姮搖搖頭,平靜道:“不多,只聽說有靈力。”
第三位老人讚歎的點頭道:“宗主不必謙虛,神族子嗣的血確實有靈力。石龍是祝福每任宗主的,所以,被祝福的物件的血液是有重生萬物的能力。”
那她豈不就是個怪物?阮姮悶悶地想道,可以復活一切死去的生命,這點已經足夠詭異了。
姬雪意卻問道:“前輩,那歷代宗主是一個人得到祝福還是與伴侶一起?”
老人頷首道:“往往是一個人,因為歷代宗主繼承時,還沒有找到伴侶。”
阮姮錯愕,原來是這個原因。也就是,只有她的血是不夠的,還要有姬雪意的血,兩人的血加起來才能復活一個死物。
阮姮不禁問道:“那需要多少血?”
老人抑揚頓挫道:“周身所有的血。”
阮姮和姬雪意心裡一涼,這恐怕就是阮鳴的陰謀吧。
最後一位老人幽幽道:“據我們得到的訊息,當年宗主是為了復活自己的孩子而死的。”
什麼?阮姮雙眼圓睜道:“前輩是說,我是死嬰?”
老人捋了捋發白的鬍子道:“老夫是這樣推測的。”
阮姮推測道:“所以,前輩們認為阮鳴回到梁城是為了得到石龍的庇佑,然後復活一個人?難道是我的父君?”
老人蒼老的聲音響起:“死生不可逆,宗主記住了。”
阮姮看向姬雪意,這不就是說,自然萬物都不贊成復活之道嗎?
老人站了起來,開心地說道:“老夫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第七代宗主,實屬幸運。宗主,老夫告辭了。”
阮姮站起身,看著哥舒楓送老人們出去,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
姬雪意柔聲道:“阿姮,也許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阮姮搖頭痛心道:“雪意,你也聽到了,神族是不贊成復活一個死人的。現在,我娘很可能要復活我爹,是因為當年我爹復活了我。但是,要復活我爹,咱們倆都得死,你明白嗎?”
姬雪意把阮姮攬在懷裡,輕聲安慰道:“一切還不確定。”
阮姮被環繞在熟悉的氣息中,稍稍地安下了心,她抱住姬雪意的腰,低聲道:“我是習慣做好最壞打算了,而且,”阮姮頓了頓,抬起頭望著姬雪意,認真道,“我還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我還想與你一起去看看江湖,遊山玩水。”
姬雪意笑道:“所以,我不會讓我們有事的,就算對方是你的母親,也一定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對了,”阮姮想到一個問題,“父君當年的遺體是怎麼被儲存下來的?十六年過去了呀。”
姬雪意蹙眉道:“很可能,是師父幫了忙。”
“師父?不會吧?”阮姮不可置信,師父可是最不愛管閒事的。
姬雪意猜測道:“也許……”
阮姮等著姬雪意說下去,但他卻停住了,阮姮忍不住問道:“也許什麼?”
姬雪意甩了甩頭道:“也許阿姮該睡覺了。”
阮姮睡在了神族府邸一間大房的裡間,姬雪意守在外間。
阮姮想著姬雪意的話,淺眠後就被夢境所包圍。
那個畫面,陳舊古老,彷彿是陳年酒釀,灑下了便看不清。
模糊之中,阮姮發現童年的自己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阮鳴擋在了她的面前,而云遊仙人顯然是想救她。
阮鳴陰險地說道:“老頭兒,你徒弟快嚥氣了,你到底幫不幫我?”說著餓,她腳下一使勁,滿臉是血的小阮姮連哼都哼不出聲來了。
雲遊仙人立刻跳腳:“阮鳴,她不是你女兒呀?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狠心的娘?為了救夫君就不顧女兒,你還是人嗎?”
阮鳴冷笑道:“從月彩死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是人了!月彩憑什麼決定阮姮的生死,我要的是我的愛人,不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