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氣惱無法言說,想及崔董不善的態度,自個兒還是先軟了,賠笑道:“雷主任,您誤會了。你們的要求我全部接受,所有安保工作由您來主導,您無論說什麼我都聽著,這樣可好?”
雷辛一口濃痰吐到地上:“既然你這麼聽話,舔乾淨了再說!”
“什麼?”黃禹漢一時不敢相信,要一個身份尊貴的月球公司副總經理舔你骯髒的口痰?
雷辛道:“我的大門只向善於抓住機會的人敞開,你不肯舔口痰,連狗都比不上,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黃禹漢心思電光火石劃過,看先前崔董怒髮衝冠的模樣,似乎不把雷主任請回去,非開除了自己不可。相比起豐厚的工資和輝煌的前程,小小的羞辱簡直不值一提。
他是習慣了當奴才的身份,對不如自己的人威風凜凜,對比自己強的人則搖尾乞憐,一向做得順溜,心態轉換不費吹灰之力。
當下轉頭看看身後,發現並沒有第四人出現在現場,叫道:“雷主任,別生氣,我舔!我舔就是了。”
說著當即伏下身子,頭臉湊向地板上白花花的一團濃痰,舌頭伸出半寸,正要去舔。
只聽雷主任笑道:“果然是一條好狗,我記住你了,下週五新聞釋出會還有更大的美餐等著。”不再耐煩與這樣的垃圾打交道,便要按下按鍵離開。
黃禹漢大怒,猛然跳了起來,喝道:“姓雷的,你耍我不成?”
“呵呵,我不耍你耍誰?”雷辛雙手抱臂胸前,看著他像是在看白痴。
黃禹漢氣血衝腦,完全喪失了理智,就要衝上去拼命。
“等等,這事恐怕另有隱情。”陳華遙說:“黃總,你突然態度大變,是誰叫你來的?”
“是崔家望讓我來的,怎麼著?你們認識大人物就拿我當狗耍?”
陳華遙笑道:“原來是老熟人,不太好駁他面子啊。雷主任,這事就算了吧?”
雷主任氣派驚人,擺擺手道:“既然是崔董發話,算了,去見見他。”
黃禹漢見目的達成,也不管對方什麼態度,怒火熄滅得全無影蹤,哭笑不得,道:“這次新聞釋出會,崔董總負全責,原則上過問一下安保工作,讓我來請二位回去慢慢商量。”
雷主任鼻孔向天,頭顱高高昂起:“你這條狗不準和我說話,前面帶路。”
陳華遙則說:“黃總,我們兩個從香樟路趕過來,油費花了不少,汽車也有磨損。為貴公司安保會議忙裡忙外,浪費大量的寶貴時間,你拿二十萬出來補償一下吧。”
“嗯?”黃禹漢呆了一呆,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陳華遙又道:“黃總,你剛才跪在地上舔濃痰的樣子,又焦急又歡喜,又快樂又活潑,表情生動、肢體語言豐富,表現力十足,歷年來罕見。我見你這個樣子,心頭感動,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準備發給報社,賺幾毛錢稿費。想來月球公司的副總經理跪舔濃痰,一定具有轟動性效應。”
黃禹漢臉色從百會穴到鎖骨,一下變成白慘慘的模樣,臉上表情十分精彩。雙手雙腳掙在原地,彷彿杜莎夫人館的蠟像,片刻不能動彈。
公司非常強調中高層領導外在形象,如果這張照片流傳出去,對公司打擊極大,他第一時間就得引咎辭職。
“二十萬元辛苦費,你可以把照片拿回去。”
黃禹漢總算明白陳華遙的意思,勉強反應過來,苦笑道:“十萬塊成不成?”黃總的心理,不論八毛錢的青菜還是一千萬的合同,總是要講一講價的。
“那就三十萬。”
“二、二十萬吧!我馬上把錢送來,您一定要把照片刪掉!”黃禹漢就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典型案例。
——會後黃禹漢主動找陳華遙轉賬二十萬元華幣,然後要求他當著自己的面刪掉照片。然而陳華遙拿出產自一九九八年的古董手機解釋說沒有任何拍照功能,大家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黃總一口老血噴溼了膝上型電腦液晶顯示屏。
受雷主任兩人一番又是羞辱,又是敲詐勒索恐嚇,黃總氣焰全無,灰溜溜帶著兩人返回會議室。
崔家望正在等著,見了兩人立即改顏相向,起身遠遠伸出了手,笑道:“陳委員長,好久不見!”
陳華遙伸手與他相握,還拍了拍崔董的肩膀,看樣子頗為親熱,說:“老崔,在月球混得不錯麼,潛規則了幾個女藝人?要是沒有一百個,你別說我和你認識。”
崔董的其中一位女隨員忍不住撲哧一笑。黃禹漢更是悚然失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