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沒有臺階也要自己創造臺階。吳雄用力悶哼一聲,說:“陳華遙,快點滾開,老子今天放你一馬。文迪,我們是有身份的人,不跟小人一般見識,同他們在這裡吵鬧,成什麼話呢!”心想等吃完飯了再單獨找四公子賠罪。
“我要是不滾呢?”陳華遙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你……”吳雄不成想對方仍是不依不饒,一時有些懵了。換做平時,本少爺放人一馬,任誰還不得屁滾尿流的爬開?哪有這樣的?明顯和劇本不符。現在該怎麼辦?選擇讓七十多人看笑話,忍下這口氣,還是爆發小宇宙與陳華遙死鬥到底,承受四公子的怒火?
正猶豫間,捱了熱辣辣一巴掌,甩在臉上又響又脆,在場人人聽得一清二楚。“別以為就這麼著算了,把摔破的飯碗、米飯全部收拾乾淨,向在場所有人員賠禮道歉。不然老子把你的屎打出來。”
沒人敢訓斥囂張的富二代,不代表陳華遙也在其中。當時便有紀筱晴和鬱金香同聲叫道:“陳華遙,你幹什麼?”
吳雄驚怒無比,湯世恆眼見動手,當場跳出來罵道:“找死嗎,老子成全你!陳華遙,別以為敢上臺打學者就很拽,算什麼東西!”
胖子馬上攔住他,一手一支竹筷,氣勢猶如令狐沖施展獨孤九劍一般,比劃道:“湯世恆,不要廢話,你的對手是我。”
本來稍稍平息的場面再次火爆起來,叫好者有之,擔憂者有之,唯恐天下不亂者有之,推波助瀾者有之。
還有個中文系女生端著小型手提式家庭DV全程攝像,鏡頭先是在吳雄身上晃了晃,跟著鎖定了陳華遙冷硬的面部,嘴裡一直在叫喚:“怎一個帥字了得?!”
龍傲霜也是相當惱火,竟然還有人不買四公子的賬,低低喝道:“陳華遙,再不聽話老孃剁了你的爪子!”
聲音軟綿綿的,倒像是在對著情人撒嬌。
龍傲霜說完後,又對著吳雄迅速換上漠然、死板的女機器人語氣:“吳先生,立即平息事態!如果你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吳雄腦子一抽,忙叫道:“湯世恆,你作死啊?快滾!我們是五講四美的高素質人士,跟他們爭這些有意思嗎?也不看看現在什麼年代了,要文明!和諧!別滾那麼快,過來,把地上的飯碗收拾了!”
湯世恆及其同黨愕然不已。
吳雄已快步走向玄慈大師,擦掉額頭冷汗,略微躊躇那麼半秒鐘光景,鞠躬說道:“大師,我前頭小喝了幾杯,腦子有些發熱,請大師見諒。”
要所謂的“上流社會人物”服軟認小,並不太困難,社會詭譎多變,要好好生存下去,變色龍一樣的思想是免不了的。不說吳雄父親吳超強經常向人點頭哈腰,就連四大家族的掌權者也做過不少類似的事情。
玄慈大師忙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吳雄又轉向同學們道:“我先前騷擾大家吃飯的氣氛,不好意思。”
陳華遙這才從嘴巴取下香菸,輕輕撣掉菸灰,道:“早點道歉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非得自取其辱。地上的髒物別忘了,要是漏一顆米粒,老子叫你知道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吳雄的臉像青裡透紅的蘋果,低聲叫道:“湯世恆,你還不快過來收拾?”
同學們靜了一小會兒,接著從震驚中醒來,開始噼噼啪啪的鼓掌。
領導者的情緒常常能決定手下的態度,湯世恆立馬慫了,經過胖子身邊,被胖子狠狠搡了一把也不敢做聲,只是眼中含有滔天恨意。
玄慈大師是個明白事理的和尚,說:“阿彌陀佛,施主既然累了,老衲讓人扶你回房歇息。”
玄苦趕緊半扶著吳雄走開,逃離了令人難受的一幕,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
周文迪平白站起,原打算與烏衣會諸人同氣連枝,不料吳雄灰溜溜離開,他也不好意思了。直到有個手下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悄悄瞧一眼遠處的四公子,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好險剛才沒有動手,不然被羞辱的只能是自己。
吃過味同嚼蠟的一頓素齋,玄慈帶領大家到後院客房。
寺院不是酒店,更不是深開發的旅遊目的地,所有條件非常簡陋,只在後院建了一排共八間磚瓦房供客人留宿,與僧人舍房隔有一道圍牆。
磚瓦房完全依足明清建築風格,有廊簷,高高飛起的屋簷,木製門窗。窗欞雕花縷空,油漆刷得嶄新,裡面糊上白紙,外面加裝了玻璃,確保客人隱私。
推開門口,裡面空蕩蕩的,沒有空調彩電冰箱等電器,也沒有席夢思單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