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愁眉苦臉,有一種畏是從小養成的。
但封以珩不怕。
他和紀辰本身的情況就不可同日而語。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誰都不怕,因為他知道“怕”只會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更加不把你放在眼裡,肉弱強食的道理那時候他就已經領悟了。
就連封浩有時候都怕他親媽,而封以珩不會,他是個被體罰都會強忍著把眼淚吞回肚子裡的人,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倔,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求饒。
就是他那樣剛烈不屈的性格,造就瞭如今的他。
在那樣的生活環境裡,他不得不提前長大,讓自己變得強大,因為只有那樣他才可以保護自己和母親。
儘管如此,他也不恨那一家子的人,更不恨封程清。
一個人要認清自己,恨別人你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從自身開始改變。
他亦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到底是封程清把他養大,儘管從他身上得不到一絲父愛,可還是讓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讓他有機會成為優秀的人,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無怨,無恨,但同時,也無愛。
“紀辰,”封以珩喊他,單手撐著自己的太陽穴,“哥哥給你出個主意。”
“哎!”紀辰忙搬了凳子坐過去,湊近了挨著,“哥哥你講,弟弟聽著呢!”
“這樣,”封以珩悠閒悠閒的模樣,輕笑,“拿一刀片在手腕上割一下,直播給你姑看,她心都會碎的,到時候你說什麼她都答應。”
雖是說笑的,可倒也是事實。
紀辰是紀晴的侄子,紀家唯一的男丁,紀晴對待紀辰不比自己的兒子差。
而對封以珩,她甚至連演戲都懶得做,一切都寫在臉上。
這一切,或許很多人會覺得他可憐,可悲,可他不這樣認為,沒有人生來就是可悲的,他所能做出的對這個社會的貢獻值將會體現他本身的價值。
封以珩反倒覺得,他們封家重金捧出的寶貝兒子卻活出了一副廢材樣,真是一個極大的笑話,說起可悲,難道不是他們麼?
“呵呵!”紀辰給他一臉冷笑,“真是個絕妙的建議啊,好哥哥!”
“當然,”封以珩也笑,“為弟弟辦事,必須盡心盡力,封夫人也會記我一功。”
封以珩時常拿自己自嘲,他們都習慣了。
沈曜也笑:“動她的寶貝侄子,
毀他們紀家獨苗,你小心封夫人要跟你拼命。”
忽然,封以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猛地做起身,說了兩個字:“糟了!”
他一直屬於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色變的那類人,可眼前的變化讓沈曜和紀辰的心理都疙瘩了一下,以為發生了什麼重大事。
“怎麼了?”
“那個廖醫生……”
“哪個廖醫生?”
兩人一頭霧水,壓根就不明白。
封以珩自己暗暗在心裡想著,不自覺地又重複了那兩個字。
如果真的是她媽媽醒了,廖醫生會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的!
而他的手機……
不正在她手上?
如果被沈曜和紀辰知道是這事兒糟了,一定會瞬間招來幾個白眼。
病房門被一把推開,嚇了他們一跳。
“嫂子啊……嚇死我了!我當是誰呢!”
沈曜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先走,這電燈泡當得也夠亮了。
“晚妹妹,改日再聊,以珩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我們先走了,去看看你朋友那需不需要什麼幫助。”
“好!”池晚也著急,沒時間挽留他們,點頭示意說,“真的麻煩你們了,改日我請大家吃飯致謝。”
“好嘞!”紀辰爽快地應下來,“最喜歡和嫂子這樣的大美女吃飯了,趁我三哥什麼都不記得,多揩點油,嘻嘻!”
沈曜敲了他一腦袋,“還嘻嘻,走了。”
目送他們離開。
池晚端了凳子到床頭,坐下來,看著還在裝的封以珩,欲言又止,不知道從何問起。
現在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問也是白問啊!
兀自懊惱地嘀咕了幾句:“什麼時候失憶不好,偏偏是這個時候!”
想找他算賬呢,竟然隱瞞她那麼久,讓她像無頭蒼蠅一樣瞎轉!
可如今,看他一副剛死裡逃生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一個狠字都說不出口。
封以珩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篤定她應該是已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