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高傑森的律師身份更便於探查,他在各界都有不同階級的朋友,積累下來的人脈廣,行事要比言清方便快捷得多。
然而一般的事,他不會讓高傑森一同參與調查。
這次若不是牽連到偽造死亡證明的事,他也不會讓他出面。
琳達將平板擱置在辦公桌面上。
琳達是封以珩的心腹之一,她知道,但凡是高傑森來找,事兒不會普通,但只要封以珩不特地開口讓她出去,她是不必避諱的。
她察言觀色,封總沒有那個意思,所以依然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那一頭,高傑森正在整理幾份檔案,挑選了給封以珩看:“封總,有答案了。醫院開出的死亡證明就是經由廖石青的手,隨後池小姐還拿到了火化證明,殯葬部門有廖石青較好的朋友,幫了個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池小姐憑藉死亡證明去戶口登記機關申報了死亡登記,登出池夫人的戶口。”
封以珩單手撐著自己的側臉,聽另一方高傑森的詳細解釋。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池嫣明明沒死,她卻費勁了心思讓池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封以珩只是稍稍一想,心裡便有了個底。
是了,若要藏人,還有什麼比“死人”來得更容易?
一個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又有誰會去尋找?
池晚打的,一定是這個主意,她和池嫣在躲人,至於躲誰,依然成迷。
但他可以確定,她既然做了讓母親“死亡”的決定,那麼要躲的人……
絕非善類!
看螢幕上的相關檔案。
上面的時間,第一時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傑森已經繼續說:“封總,相信你也已經注意到池夫人的死亡時間了,竟然很巧地……和那年那件事只相差一天。死亡原因是出車禍,肇事者醉駕,暫時
不知其中是否有隱情。或者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也難怪高傑森會這樣想,事發時間那麼相近,池晚又是池嫣的女兒,池嫣在當晚出了車禍,而池晚……
這其中是否牽扯了什麼利益交涉呢?
封以珩想得眉頭緊鎖。
沒錯,而池晚那晚卻很巧地和他在一起。
這一切巧合得讓人生疑。
但到現在,有一件事他已經非常確定,那晚一定是她沒錯,而小白也一定是他們的孩子!
封以珩放在辦公桌上的手緊握了起來,想得咬牙切齒。
藏起小白隱瞞事情真相的帳,我們好好算!
“我信她,”封以珩篤定地說道,打消了高傑森的顧慮,“那件事一定和她無關——Jason,別把她扯進來。但她的事,你必須單獨調查,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哦封總!我徒弟給我發來了一個音訊檔案,我發給你。”
開啟音訊檔案,是高傑森的徒弟和護士的談話內容。
護士學歷不高,被高傑森徒弟用各種專業詞彙一嚇唬,說她協助偽造死亡證明,嚴重者要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頓時嚇得招了一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廖醫生……我……我不太清楚,但聽說那時候是池晚苦苦哀求他的,求廖醫生幫忙,讓池媽媽‘死亡’,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以問問廖醫生!”
“先別問。”封以珩聽完後說道。
苦苦哀求。
他閉眼想象,依稀能勾勒出一個畫面。
心臟的某個部位隱隱跳動。
原來是那個時候……
他們遇見過。
“知道!封總你沒說,我們也不敢打草驚蛇,我徒弟也已經吩咐那護士,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護士一聽不用受刑事責任,寬了心,應該不會亂提。”
“好。Jason,我知道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有些線索已斷,想要翻查有些難度,但盡力而為吧,你和言清互相合作,想辦法把當年的事給我查清楚,拜託了。”
“封總放心!”
高傑森這邊沒有更多的訊息了。
查到的病歷他前些天已經直接從廖醫生那裡看過了,沒什麼特別不一樣的。
“封總對池小姐的事,很上心。”琳達在一旁冷若冰霜的樣子,像極了她老闆,要不怎麼說,人以群分呢?
封以珩不答,單手撐住太陽穴,想起了一些事。
腦海裡,那哭聲漸漸地組合成一幅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