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她沒有接觸過有這樣排斥乳製品的人,曾經之諾對海鮮非常的排斥,甚至沾染一點都會過敏。
過敏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不處理得當,加以惡化會變得非常的嚴重。
就像小時候,起初在祁家的她是很喜歡海鮮的味道的,但是之諾為了她高興,陪著她吃了一次又不告訴她,結果當晚就不得不被送進了醫院。
看著他打點滴痛苦的樣子,她再也不碰海鮮。
自從之諾那次過敏好了以後,她幾乎查了很多資料去看海鮮過敏的症狀,還問過了家庭醫生如果過敏需要注意一些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那些關於海鮮過敏後的應對措施她還記得清清楚楚,似乎像是鐫刻在腦海中一樣,即便之諾不在了,關於他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她完全都記得。
可是,相比之諾,她對祁邵珩似乎真的虧欠了太多,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不能吃什麼……一無所知,而且,從未問起過。
於她恰恰相反,祁邵珩知道她的一切,也懂得她的一切,從不會在生活的日常中讓她覺得不舒服和不快。他給她的生活舒心又愜意。
到底是有些任性了,一味地就這麼下去,從來沒有為他做什麼,也沒有為他想過什麼,就連他不能碰觸乳製品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
“輕微乳糖不耐症喝了牛奶,是不是會過敏?”見他妻子踮起腳尖試探他額頭的溫度,祁邵珩很愜意地俯身配合她。
“過敏會發熱你的體溫還算正常。”以濛客觀地這麼說。“祁邵珩,這個藥吃下去,晚上不會有什麼狀況吧?如果需要打點滴,我陪你去看家庭醫生好了。”話音落了,以濛聽不到人應聲和回答,回頭卻見祁邵珩什麼都不說,只是就這麼一直看著她,很久很久都沒有移開視線。
“祁邵珩?”她疑惑與他的過分沉默。
沉默的人笑了笑,直接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阿濛,可真乖。”伸手覆在他放在她臉上的手指,以濛將臉貼在他的掌心裡,問了句,“你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呢?是覺得我沒有辦法照顧你?其實,我也可以的。”
她不是沒有照顧過人,當初在她病重服用著藥的那段時間裡,每天還要照顧之諾,她是會照顧人的,不用一位的什麼都是依賴他。
沒有聽到他的答覆,以濛接著說道,“不喜歡可以直接拒絕,牛奶不能喝就不要喝。”
“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只要是阿濛喂得我都喜歡。”
以濛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總喜歡糊弄人說一些好聽話來討人歡心。
“阿濛,對你我說不出拒絕的話。”客廳的燈光下,以濛看著祁邵珩的眼瞳,似乎只一眼就可以看到很深很深。如果說剛才的話只是戲謔著揶揄玩笑,那麼現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讓以濛難得見到了一向巧言令色的祁先生的窘然,甚至帶著一點的不自信。
雖然這兩種情緒出現在這個狂妄的男人身上似乎會被人誤解為一種錯覺,但是以濛就是從祁邵珩的眼中看到了窘然和不自信。
一向都是主動的人,一直在追逐,只怕自己做了什麼會讓她覺得不開心,怎麼會說得出拒絕的話。
在所有事上都足以稱地上是順風順水的人,唯獨在面對自己妻子的時候又難言的挫敗感。
畢竟,他曾經是那麼的想要靠近她,她卻冷然地絲毫不給他機會。
這麼多年,愛而不得的曾經,是他這一生最為挫敗也最為狼狽的經歷。
“阿囡,你,我總拒絕不了。”他俯身埋在她柔軟馨香的頸項間,不讓她看到此時他難得一見的困窘。
以濛伸手抱著他,難以置信地看到他因為自己如此挫敗的神色,有意提醒道,“怎麼了?你可是祁邵珩啊。”
“那有什麼,你可是蘇以濛。”漫不經心地語氣,這樣不自信的語調從他嘴裡說出來,讓她只覺得詫異地很。
“蘇以濛又能怎樣?”她嘆了一口氣說,“蘇以濛還不是隻能給你找麻煩什麼都幫不了你。”
“不。”他起身,凝視著她的眼眸說道,“蘇以濛的一句話足以讓祁邵珩竭盡全力,只一句話,一切在所不惜。”
“祁先生還是這麼會說話。”以濛懨懨地囁喏。卻主動握著祁邵珩的手指,握地越來越緊。
臥室裡,祁邵珩關了燈,以濛躺在他懷裡想著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即便洪佳人以前做過的所有的事情都讓她覺得內心憤懣,但是今晚她有意地提醒祁邵珩的輕微乳糖不耐症,憤懣過後以濛還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