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冷然的她在聽到他對祁邵珩的矯情稱呼後,唇角都浮起戲謔的淺笑。
周昌雨知道自己被家裡人一直看成長不大的孩子,但是被現在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丫頭給嘲笑了,他受不了了,“不理你們了……”
被這麼直接地嘲笑了一番,昌雨拔腿就走,眼看著少年漸漸走遠,祁邵珩無奈地看著他的妻子,略微曲指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呀——”
以濛扶開他的手,看著少年消失在北苑的身影,說,“去吧……”
“將晚飯吃了,一會兒我過來接你。”
“嗯。”以濛點頭。
見祁邵珩出了北苑,她也沒有想要回房間裡去,走下漢白玉石頭砌成的臺階,她繼續向前走直到出了北苑,看著正站在花壇旁邊的女人,站定不再向前走。
似乎是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佳人回過頭對上女孩子的淺笑,神色有一瞬的尷尬後迅速恢復常態。
“以濛。”出口她的嗓音有些不自然。
“佳人姐,吃過晚飯了?”自然而然地問題,不顯得過度親暱也不顯得過度疏遠。
“吃過了。”佳人順應著回答,“我過來看看阮伯母,如果她休息了就不再去打擾了。”這樣的解釋有些蒼白,洪佳人不知道這個女孩子什麼時候就站在這裡了,至於她,昌雨還有祁邵珩之間的話又聽了多少,想要藉口從這兒離開回到西苑去,忽然見女孩子對她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坐。”
藉口還沒有找,女孩子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如果再找藉口顯得生硬,洪佳人知道答應了一聲說,“好。”
正廳裡,阮舒文自己一邊看電視一邊織毛衣,面前的茶几上放得是一塊祁邵珩烤好的黑sen林慕司蛋糕,搭配了一杯以濛沏好的英式奶茶。吃過晚飯已經有好些時候,這樣的西點當宵夜甜點再好不過。放下手裡的茶杯,一開始就覺得庭院裡有說話聲的,阮舒文放下手裡的毛衣針,用遙控器將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些。
可,現在似乎聽不到什麼了,她注意力從庭院裡又收了回來,繼續織手裡的毛衣。
佳人意外於以濛並沒有和她一起到北苑的正廳去,而是轉身去了廚房,“剛剛烤好的黑sen林慕斯要嚐嚐嗎?”
將剛好的蛋糕放在餐碟裡,以濛放在廚房裡一側的簡單餐桌上。
今晚,向來漠然的女孩子似乎有些不同於往日的熱絡,洪佳人感覺得到。
“謝謝。”見以濛將吃蛋糕的餐叉遞給她,佳人衝她淺笑。
端了一杯牛奶,以濛選擇了和洪佳人面對面坐著。廚房裡的餐點,熱牛奶,加了乳酪的三明治,加了芝士的酸奶凍,還有熱可可的香儂味道,這些濃郁的奶製品,似乎瀰漫在整個廚房裡,醇香的味道,一般人聞著覺得會食慾大增,但是對於有輕微乳糖不耐症的祁邵珩來說,佳人知道這絕對是一種折磨。
為了不掃這個女孩子的興,她沒有想到那個人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祁邵珩對什麼都挑剔,都不願意將就,但是為了這個女孩子,他竟然可以……
對面,漫不經心地喝牛奶的人似乎並不知情。
洪佳人,看在眼裡,越看越覺得諷刺至極,這樣不成正比的付出,憑什麼她就可以如此坦然地消遣著他的所有好?
黑sen林慕斯入口,是無盡的難言苦澀。
以濛端著牛奶慢慢啜飲,看著明顯心不在焉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眼神忽明忽暗有些讓人難以捉摸的心驚。
“佳人姐。”以濛和她說話,讓洪佳人一怔瞬間回過神來,“這裡還有很多西點,祁邵珩自己做的,你喜歡什麼就自己來拿。”
“噯,好。”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佳人就在這話裡似乎聽出了什麼玄外音,她說,這是他做給她的,這些看似精緻的點心,在佳人眼裡完全變成了諷刺的利器。
微微恍惚,再看自己對面的女孩子,安靜地喝牛奶,不像是會說出這麼暗藏諷喻的話。是自己想多了。
酸奶凍加了芝士,嚐了一口,佳人就不再吃,看著以濛她蹙眉後,說道,“以濛,這些都是邵珩自己親手做的?”
“嗯。不和你胃口嗎?”以濛問得隨意。
“沒,沒有。”佳人神色略顯尷尬,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了,“你不知道他不能碰奶製品。”明明是問句,卻說出了陳述的語氣,僵硬,帶著近似質問的感覺讓人聽來很不舒服。洪佳人在質問她,以濛想了想,淺淺笑了笑,眼瞳卻一片漆黑。
“以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