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晴總算有了空閒回屋子休息。簡單的梳洗過後,她便假意稱困早早的上床睡下了。
採梅和蘭初兩人不敢驚擾了她睡覺,便到了外面的屋子裡睡下了。
待一切聲音都安靜下來之後,沈宜晴才悄然的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帳頂發呆。
之前和沈宜芳說的那一番話,忽的又浮上了心頭。連帶著那一張活潑爽朗的笑臉也大喇喇的在她眼前晃動。
齊簫……
說起來,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如今年齡都漸漸長大,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毫無顧忌的來往。就算齊簫天不怕地不怕,可她總要顧及自己的閨譽名聲的,
世人對女子百般苛刻,行事不能有一點差池,否則就會落得滿身的流言蜚語。她小心翼翼的活了這麼多年,如今到了這個敏感的年齡,自然要更加的謹慎才是。
所以,她一直緊緊的守護著自己的芳心,不肯淪陷。哪怕明知道齊簫一直喜歡她,她也只當做不知。
有些事情,不說破便是沒有。
不久的將來,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千金,熱熱鬧鬧的過他的日子。而她,或許也會嫁一個不錯的男子,平靜的過自己的生活。
想到這兒,沈宜晴露出一絲黯淡的笑容,然後低低的嘆了口氣。
熟料只這一點動靜,竟然驚動了在門外小床守夜的蘭初。就聽得蘭初悉悉索索的下床來,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試探的輕聲喊道:“小姐,你醒了麼?”
沈宜晴早已重新躺了回去,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若是香菱還在,她也不會如此的寂寞吧至少,香菱是懂她的。也只有在香菱面前,她才願意稍稍流露出心底的孤獨和無助。
蘭初又輕聲喚了一聲,見沈宜晴依舊“睡”的沉沉的,便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沈宜晴沒有再起身坐著,在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出現了一片碧綠的青草地,陽光和煦溫暖,春風輕柔拂面。
齊簫笑著從遠處跑了過來,口中大聲的嚷著:“晴妹妹,快些過來,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一起去放紙鳶吧”
看著那張燦爛的笑臉,她忽然也覺得渾身輕鬆愉快起來,笑眯眯的點頭應了。
然後,空中升起了一隻怪模怪樣的紙鳶,那造型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比那隻小豬紙鳶還要震撼的多。
她揚起頭笑問:“簫表哥,這個是什麼?”
齊簫眉開眼笑的說道:“這個是飛機紙鳶,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可以在天上飛的一種東西。和鳥兒可不一樣的。看看,是不是很威風很神氣?”
她啞然失笑,不忍掃興,連連點頭。
齊簫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神氣活現的吹噓起來:“我現在做紙鳶的手藝可比以前強多了……”
那張俊美的面孔洋溢著活力和神采,讓人不自覺的停駐了目光,久久捨不得移開。
她微笑著看著他,心裡忽的浮起一陣暖意。只希望這一刻就這麼悄然停駐,永遠不要流逝才好。
就這這一刻,天氣忽然變了。忽的狂風大作,烏雲遮日,雨點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那紙鳶被吹的沒了影蹤。然後,齊簫也忽的不見了。
她心裡一慌,四處搜尋。可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齊簫齊簫你在哪裡?”她慌亂無措,像個孩子一般無助的喊了起來。
那雨點落在她的臉上,不曾停歇……
第三百四十八章絲絲想念
明明只是個夢,可那種慌亂無措卻如此的真實
沈宜晴從夢中驚醒,怔怔了許久。然後,緩緩的伸出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摸到了溼溼漉漉的淚痕。
夢中的雨點拍打著面頰,淋溼了她的眼。原來,只是她在夢中哭了……
原來,齊簫對她來說,並不只是“特別”那麼簡單。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他會遠離她的生活,她便如此的心慌意亂和……難過。哪怕是在夢中,她也不想他就此離開……
原來,她並不如口中說的那般豁達。
沈宜晴的手微微一顫,強迫鎮定下來,慢慢的用袖子將淚痕擦拭乾淨。
蘭初此時正巧走了進來,見沈宜晴在擦拭眼角,不由得一愣:“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沈宜晴緩緩的坐起身來,略有些悵然的一笑:“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罷了。”
蘭初不疑有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