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房間那個老舊的五斗櫃裡拿出以前的睡衣,以及半新不舊的毛巾,走進了小小的衛生間裡。
熱水器似乎有些問題,花灑的水開了很久依舊沒有熱起來。
她不得不咬牙站在涼水下衝洗了一下,然後換上睡衣,很快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或許是錯覺吧,連被子上都帶著太陽曬過後的香氣。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沉到她在夢裡隱約嗅到了某種食物熟悉的香氣,終於帶著淡淡地期待睜開了眼睛。
門是半關著的,透過不大的縫隙,可以看見廚房裡真的有人在忙碌。
桌上放著一個塑膠泡沫大圓盒,上邊堆著軟墊,這是小姨自己做的“保溫箱”,以前每次她在週末睡懶覺,小姨就把早餐放在裡邊,生怕會涼掉。
小姨帶著圍裙走出來,一看到她就笑了:“莞莞,起來啦?”
沒有問她為什麼回來,彷彿她在這裡出現是理所應當的。
舒莞怔怔地看著她,眼眶一熱,走過去抱住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姨手裡還拿著炒菜用的鏟子,有些手足無措地抱住她,又小心翼翼地避免鏟子碰到她的後背,輕柔地說:“怎麼啦?”
獨自一個人,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眼看著快要成功了,可那些積攢一下的怨毒和委屈,終於在這個懷抱裡爆發出來,舒莞抽噎著說:“他認賊作父……他還罵我……”
往日裡那些好口才都沒了,彷彿只剩下這兩句話,翻來覆去的說,拉著她坐到沙發上,輕聲安慰:“莞莞,阿弟被他們收養的時候還小呀,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要體諒他,如果他知道發生過什麼,就不會那樣對你了。”
她還是在哭,淚眼模糊間,彷彿看到那時在醫院,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找親屬簽字。
那時她己經懂事了,哭著拉住叔叔嬸嬸的衣服,追問爸爸媽媽會不會有事。
嬸嬸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拉著她到一邊,叔叔則反覆地和醫生確認病情,聽到手術的成功率不高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保守治療呢?”
“保守治療的話……家屬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