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順的男孩子,是個很懂禮貌的孩子,一看就是蜜罐裡泡大的,姜建國教他,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很多時間。
一想到是這樣,姜可望就對他十分厭惡。
“他活該啊。”姜可望又說了一遍,語氣比剛才還要惡狠狠。
裴鬱攬過她時,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發著抖,他的手指握在她的胳膊上,稍微用了點力,好讓她靜一靜:“我明白了。”
她從來沒在裴鬱面前表現過這樣的一面,即使剛在一起,裴鬱偶爾嫌她頑劣的時候,也會質疑:“你這樣,家人不管嗎?”
她每次都是嘻嘻哈哈地矇混過去。
一直嚮往著山頂,爬上來才發現,這山頂沒有了。可是,怎樣去恨一座山頂呢?她荒廢學業,自甘墮落,不知道是在懲罰誰。
遇到裴鬱,才把她從泥潭裡拖了出來。
車過街角,在路口轉彎,姜可望的重心漸漸傾斜,裴鬱順勢把她往懷裡帶了帶,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上,她側了頭,對上他的目光。
“送我去米拉那兒。”
他仔細盯著她的每一個表情:“你剛才也是在騙我?”
姜可望那句話,有些討巧,她說如果幫了,就真的分手。
可是又不代表著,不幫就可以不分手。
她現在很想抵賴掉,可是,面對著裴鬱這雙明鏡似的眼睛,她只有閃躲:“我只是明天要早起,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
“以後是以後的事。”他又怎麼會就這樣被打發,搖個頭,就否了她的念想,“你明天要去哪裡,我來安排。”
最終還是跟著他回了家。
天快要亮了,所有的人都在睡覺,房子裡很黑,他走在前面,一盞一盞開了燈。
姜可望進浴室洗澡,發現自己的東西都還在,什麼都沒有動,他就是篤定她還會回來。
好像沒有他,她就不行。
她把妝卸乾淨,花灑噴出的熱水蒸得浴室霧濛濛的一片,她在玻璃門上擦出一塊明亮的地方,那霧氣很快又覆蓋上去,像是下著大雪。
姜可望出了浴室,裴鬱剛上樓。
“吃點東西。”他手裡端著盞燕窩,看起來,是剛在下面煮的,燉燕窩不是件煩瑣的事情。只是,幹燕盞要提前幾個小時才能泡發。
他去找她之前,就讓人準備好了。
她走過去接過,就坐在沙發前捧著吃,他過來坐在身邊。
淡淡的蛋腥味在舌尖抿開,她吃得很慢,沒幾口就放下勺子,整個擱在茶几上。他也不說她什麼,捧過她的臉,手指擦拭了嘴角的殘餘,問她:“明天幾點?”
問錯了,是今天才對。
“五點起床。”姜可望說。
她要去拍攝雜誌封面,還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採訪,近來時尚圈向她頻頻示好。
她只顧著回答他的話,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嘴唇,那是個又溼潤又柔軟的地方。
他扳著她的下巴,拉近了她。
這是裴鬱想念了很久的味道,他吻得很纏綿,姜可望起初沒防備,抗拒了片刻,才慢慢變得安分,與他痴纏。她感覺到他胸腔起伏,他咬疼了她,引得她輕輕叫了一聲,才停下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喑啞:“姜可望,以後別再抽菸了,跟你說真的。”
裴鬱對煙味敏感。
或者說,有關於她的好多事情上,他都嚴格得過分。
不讓她抽菸,不讓她喝酒,令人費解的是,連方向盤也不讓她碰,其實她是可以好好開車的。
姜可望正感到不滿,唇上又一痛,他用力地吮了她。
他滾燙的手掌從衣襬下探入,揉捻著她單薄的身體,這情景似曾相識。
她想了起來,就是她提出分手的那天,這種種彷彿重演了一遍,他要把沒進行過的事再進行下去似的。她雙手被高舉,眼前短暫地蒙了黑暗,睡裙讓他剝落下來,扔到一邊,她才重現光明。然後,他單手解了襯衣的扣子。
她臉頰泛紅,抱住他的腦袋,眼睫毛低垂下去,聲音也小了很多:“我……沒有多少時間。”
很迂迴的默許。
跟他回家,就應該有這種心理準備。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這會兒,就像第一次那樣緊張。
第一次被他帶來這裡時,也是坐在這張沙發上,他摸著她的臉,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解下了自己的腕錶。
“嗯?怎麼了?”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望著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