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妹妹現在在哪裡?”厲寶姿竭力想要自己保持冷靜,但那一絲絲顫抖的聲線還是洩露了她的急迫。
“死了。”龍哥的眼神沒有特別波瀾,看樣子是將生死看的很淡。
“……”厲寶姿內心倏地升起一陣悲涼,似冬季凜冽的冷風颳過,涼意是從骨縫裡滲出來的。
“阿秀死的很慘,當時我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時候,為了一點吃的什麼願意做,但看到最親近的人被棄屍臭水溝,還是受到震撼。”
包廂裡的燈光好像更暗一點了,龍哥的聲音卻仍保持著始終的一致,不急不緩,不高不低。
“你或許看不出,但我和那傢伙就是同年紀,只是我衰老的很快,但他卻像是吃了青春不老丸一樣。後來有個很好看的男人出現,很欣賞他,將他帶走,只是那男人不像什麼好人,我上位後,一直在找他。他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抹去。陰差陽錯找到他,也是和我記憶力的樣子完全不像。”
厲寶姿沉默,keen哥短短的前半生到底經歷過多少驚心動魄的事情,恐怕沒有人知道吧。
每當她以為自己很瞭解他的時候,又會有一扇新的大門在她面前開啟。
“所以,他是來報仇的?他已經找到害他妹妹的兇手了嗎?”沉思片刻,厲寶姿啞聲道,“那個兇手身份不一般,不好對付。”
第1838章 該死
離開金色皇朝時,厲寶姿面無血色。
她沒有回酒店,而是來到keen哥的公寓。
那人沒回來,屋子裡很空蕩,正是夕陽西下時分,粒粒灰塵在橘黃色的光束中躍動,像是一個金色的童話。
厲寶姿好似看見了keen哥的背影,他背對著她,往前方走去,越走越遠。
這時,龍哥的那句話似乎又在她耳邊響起,“……那個人不能動,最起碼,現在不能動……”
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一定要做,那必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吧。
又為什麼要去阻止他呢。
某個人都有自己的愛恨情仇,但與國家大義相比,孰輕孰重?
女人的私心向來甚重,因為事關keen哥,厲寶姿覺得,先顧好自己的愛恨,再去談其他。
厲寶姿還沒發現,她已經變了。要是以前,她絕對是將國家大義放在最前面。
如果有個人是她的仇人,但那仇人因為特別原因受特殊保護,以她以前的性子,會服從上級的命令,將個人仇恨放在後面。
所以呢……他對她已經如此重要了嗎?
……
將近八點時,keen哥回來了。
冷峻的面容如冰封般沒有鬆動,渾身帶著嗆人的煙臭味。
厲寶姿走過去,像只小狗樣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去幹什麼了,身上好重的煙味?”
他徑直走到沙發上坐著,揉了揉臉。
厲寶姿見狀,心一咯噔,升起不妙感。
看來他是知道啦?
“說說,你今天去哪了?”
看來是真的知道了。
厲寶姿沉默未語,醞釀著該怎麼和他解釋。
“坦白從寬,牢底做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看來你是想抗拒從嚴了。”
等了好一會兒,keen哥沒有聽見厲寶姿的回答,如此道。
厲寶姿表示,他如此犀利真的好嗎?
但顯然,keen哥沒有那麼容易放過她,緊接著又問道:“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就去見他?”
“……”
keen哥站起身,步步逼近厲寶姿。
她退,他就近,咫尺間,兩人的呼吸相互纏繞。
厲寶姿略抬眸,便看見了他。
或許是窗外的夜景太美了,他的脖頸、下巴、還有那格外高挺的鼻樑……都顯現出格外的美感。
“你個傻蛋。”keen哥將她逼至牆角,冷冷的斥罵一聲。
厲寶姿原本的心跳是極快的,但乍一聽見這句話,渾身血液逆流,寒意從足底竄上來。
“你罵誰,你再罵一句試試看?”身高不足,厲寶姿就踮起腳尖,怒火沖沖的瞪她。
“罵的就是你,傻蛋,”keen哥罵一遍,不夠,又罵了一遍,“傻蛋。”
罵一遍是氣,罵三遍就是好笑了。
厲寶姿告訴自己,生氣不能解決問題,於是壓下怒氣,冷聲問道:“你為什麼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