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園子裡的暗流湧動,桑榆難以察覺,也懶得察覺。
第二天午後,桑榆本來準備午休,靳百川卻過來了。
“爺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桑榆給靳百川泡了一杯茶,溫聲的問道。
靳百川目光深深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眼神離有著濃濃的探究,桑榆不喜歡這種想要將她看穿的眼神。
靳百川將木盒放在她面前,眼中有些淡淡的笑意:“會打擾到你休息嗎?”
桑榆愣了愣,然後搖搖頭,記憶中這個爺爺對她不壞,但是也並不是很熱情,她到底是不擇手段的第三者,靳園的人又怎麼看得上她。
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靳百川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
“你進靳家也有好些時日了,爺爺也沒有什麼像樣的禮物送給你,希望這個你會喜歡。”
靳百川將木盒推到她面前,桑榆看著茶几上的木盒,半天沒動,就是看著靳百川。
“我住在這裡已經很好了,這個就不用了吧。”字裡行間的客氣透著疏離。
靳百川到沒想到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不看一眼嗎?”靳百川的耐心很好,語氣也好好。
桑榆就算是有一千個拒絕的理由,但是他是長輩,於情於理她不應該在長輩面前目無尊長。
她聽話的開啟木盒,一張溫婉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這不是什麼別的東西,是一套價值不菲的國畫畫具,靳百川看到桑榆瞬間變化的臉,便知道她的身份沒什麼好懷疑的。
靳西榮沒有必要拿這件事來騙他,畢竟在這個園子裡,還沒有人敢騎到他的頭上來。
桑榆的手迅速拿開,背脊挺直卻很僵硬,她感覺到自己平靜的氣息變得紊亂起來,怎麼好端端的靳百川會送這個過來。
“我不懂畫畫,爺爺怎麼送這個過來?”桑榆立在茶几一旁有點無所適從,偏偏這個時候靳西恆不在。
“桑榆,你何必這樣?”
靳百川的看著她,那樣子似乎很無奈,桑榆想來想去都不知道為什麼靳百川會知道。
這件事當年除了靳西恆就只有覃茜茜知道了,那麼最近的也只有夏初晗知道,還會有誰會知道。
“爺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爺爺書房裡的心城出自你的手,你這麼有才華,為什麼要隱瞞。”靳百川始終覺得這其中似乎是少了點什麼,但是少了什麼呢,說不上來。
“爺爺手下的人做事都是這麼草率嗎?”
“是西榮去查的。”
桑榆看著靳百川,眼眶發熱,原來是靳西榮,是不是這個園子裡所有的人都會來嘲笑她。
“那大哥查到沒有,我的手曾經斷過,爺爺書房的心城,幾乎廢了我的手。”桑榆紅著眼圈看他。
這是她最不願意提起的傷疤,當初是為了靳西恆才願意去畫的,就算是到現在,她的手也一樣不是很利索。
客廳裡忽然之間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靜當中,靳百川終於明白少的那些是什麼了。
“桑榆……”靳百川蒼老的聲音裡都是歉疚,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桑榆難過的皺了皺眉:“爺爺,我現在情緒不好,您還是回吧,我自己想冷靜一下。”
靳百川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只好輕嘆一聲從沙發上起來。
桑榆看著茶几上留下來的木盒,失神的跌坐在地板上,能畫那一幅畫已經是她最後的本事了。
這以後她知道再也不可能拿起筆來畫什麼,這手廢了,就如同她這個人一般。
院外本來陽光燦爛,卻在過了午後之後烏雲密佈,桑榆一個人蹲坐在客廳裡冰冷的地板上。
整個人就像麻木了。
靳西恆回來之後先回了靳園,不過進門之後感受到的只是一片清冷,偌大的客廳裡,她蹲坐在地板上,小白在她身邊焦躁的跑來跑去。
靳西恆關上門,大步的過去,卻在看到茶几上多出來的木盒時挺住了腳步。
他的臉色看著有些失血過多的蒼白,冰冷的視線落在木盒上,開啟來看上一眼,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地上涼,起來!”他低沉的聲音有些難以忽視的虛弱。
只是還處在悲傷氛圍中的桑榆察覺不出來,半天也沒有理會他。
靳西恆失去耐性的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力道之大,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似的。
“靳西恆,你可以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