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並沒有戴孝,也就是說她的生母陸盈盈應該很早以前就過世了,奇怪的是她跟冰冰的老媽是嫡親姐妹,又共侍一夫,為什麼她們的靈位卻不在一起?屋子裡只點了一個度數不太高的電燈泡,有些昏黃,不過這絲毫不能影響大小姐那張“沉魚落雁”的臉孔。李衛東其實很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面具先摘下來,又不是沒看過,可是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住了。夏若芸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說:“陸家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方震南?”“嶽天雄今天剛剛找過我,”李衛東開門見山的說,“我問過二叔,你準備去香港。我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很危險,陸家的遺產繼承權不是那麼好拿的,你可不可以不去?”夏若芸緊抿著嘴角,沉默了好一會,搖搖頭說:“不能。”李衛東嘆了口氣。他當然能夠體會夏若芸的苦衷,自從夏繼嶺一死,偌大的夏氏產業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成了空架子,按照上一次方震南所說,這個負債率已經超過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空殼集團能夠勉力支撐下去都屬不易,雖說上一次與方家的股權之爭,方震南有意放水,讓夏氏集團不至於立即破產,不過那一次大戰夏若芸差不多也抽調了一切能夠動用的資金,這麼大的動作也必然伴隨著接下來的資金震盪。最關鍵的問題是方震南雖然讓出了股權,夏氏集團卻也無形中失去了一個支柱,如果沒有新的資金介入,大廈傾塌也只在早晚。夏氏集團的存在,對於夏若芸來說不單純是為了守住父親打拼來的家業,同時也是她替父報仇的最後本錢。想博倒方震南、嶽天雄這些人,沒有足夠的資金和勢力,即便她武功再高又能怎樣?所以明知道這一次香港之行很可能有去無回,夏若芸卻沒有辦法退縮,前進和回頭都是個死,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冒險一試。只有拿到陸家產業的繼承權,夏家才可以重振聲威,才有機會對付方震南和嶽天雄,如果失敗,那麼所有的一切就將永遠結束!世界上最痛苦的選擇,不是生與死的選擇,而是當你面對生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夏若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抿的很緊。李衛東沒有再勸,因為他明白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是廢話,夏家大小姐,這個在常人眼中看來無比尊榮顯貴的地位,卻也意味著太多的身不由己。點了點頭,李衛東說:“好,我陪你去。”“不行!”夏若芸一口回絕,說:“你知不知道父親去世這麼久,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把冰冰接回夏家?就是不想讓她捲進來。妹妹她太可憐了,從小離開家,孤苦伶仃,我發過誓,絕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東子,我知道你心裡是喜歡我妹妹的,這就夠了。有你在她身邊,我相信一旦她遇到什麼危險,你一定會保護她,你親口答應過我的對不對?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麼事,起碼她還有你,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所以,你必須留在中海!”李衛東嘿嘿笑著也不說話,自顧掏出根中南海。夏若芸伸手把他煙盒搶了過來,沒好氣的說:“誰準你抽菸了,這裡是我小姨的靈位,你尊重下好不好!喂,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我讓你留在中海照顧好我妹妹,你聽到沒有?”李衛東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說:“如果不想讓我去,也拜託你找個更好的理由好不好,你認為這種白痴的藉口,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會相信?”夏若芸柳眉一挑,說:“你什麼意思?”“這裡不讓抽菸,喝茶總行了吧?”李衛東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說:“冰冰會不會捲進你們的家族紛爭,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她從小跟夏家斷絕了關係,但是身體裡畢竟流的是夏家的血。就好像這一次陸家遭了禍事,陸老爺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繼承權交給你,這兩者在道理上沒有任何的區別。大小姐好歹也是夏家的掌門人,比我見的市面多多了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會不知道?所以如果不想讓我去,麻煩你換個理由先。”夏若芸無法反駁,好一會才說:“我沒錢,請不動你。”李衛東一本正經的說:“沒關係,可以賒欠。”“你……!”夏若芸氣的咬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衛東正色說:“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這一次香港我是去定了。今天嶽天雄找到我,跟我說了陸家的滅門慘案,不過有一些問題到現在我還沒有想通。大小姐,想必你也聽說了,已經有人放出風來要三千萬美金買你的人頭,這一次香港之行危機四伏,容不得出半點疏漏,所以,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請你一定要說真話。”夏若芸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李衛東說:“好,第一個問題,上一次我在上海被人暗殺,你第一時間收到了訊息,當時我問你告訴你訊息的是誰,但是你沒回答。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人究竟是誰?”夏若芸看起來好像有些猶豫,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李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