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邢濤更是奇怪,浩揚怎麼會認識沈巖。
周浩揚看著沈巖,跟某個人極其相似的眉眼中流露出類似某人一樣壞壞的笑意。
沈巖緊張地握緊了自己的手。
“原來你叫沈巖。”周浩揚驀地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八顆牙齒,朝氣蓬勃的男孩子笑容陽光得像雪後初霽的太陽一般燦爛。他看了看邢濤,“邢叔叔,你們聊,我閃了。”他其實是個很有眼力的孩子,只是在他爸面前故意裝的那麼沒有眼色。
“邢律師,你找我?”沈巖抬眼問。
邢濤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的表情,臉上浮現出不一樣的流光溢彩。
沈巖愕然,目光與他交匯著。
他忽然彎下腰,一手伸到她面前,一手放在背後,“may I?”他忽然開口,眸光灼灼。
沈巖表情更加吃驚,她很艱難地動了動嘴角,“我跳得不好。”
“沒關係,我會帶就行。”
沈巖最後一次跳舞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班上舉辦的元旦晚會上,跳的也是最簡單的慢三。這麼多年過去,早就生疏了。
連連踩到邢濤數腳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邢律師……”大廳裡暖氣很足,她一張臉悶得紅紅的,此刻更是像燒著了一般熱燙。
邢濤很紳士,“沒關係。”他笑著說,“練練就會好的,你別這麼緊張,跟著我手上的動作走。”他提示性地動了動放在她腰上的手。
沈巖點點頭,吁了口氣。
邢濤很有耐心,手上動作隨性灑脫,沈巖跟著他的舞步,漸漸進入狀態。
周世珩正跟幾個股東談著生意上的事,見眾人似有似無都朝舞池中看,他轉過頭便看到這一幕。
滿場子禮服裙裝搖曳的舞池內,那個女人一件紅色的高領打底衫煞是顯眼,他的臉色沉下來,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關節漸漸泛白,“各位,失陪一下。”
他放下酒杯,扯住正在跟人聊天的周以琪,“陪我跳支舞。”
周以琪是公司的公關部經理,舞自然跳得很好,每年年會都會有股東約她跳舞,可是被周世珩邀請,她有些愕然。
“快點。”周世珩不耐煩地拿掉她手裡的酒杯,把她拽進了舞池。
腳步越來越輕快,沈巖跳得越來越得心應手,這時身後忽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她一下子跌進邢濤懷裡,額頭撞在他胸前。
“沒事吧?”他問道。
沈巖搖了搖頭,周世珩帶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從他們身邊閃過。
邢濤不解地看了一眼,以周世珩的技巧,不至於會在舞池裡撞到別人,那麼他剛剛是故意?
“休息一會兒吧。”邢濤說。
沈巖點點頭,“好。”
他們走到之前沈巖坐的位置,邢濤端了兩杯飲料,遞給沈巖一杯。
“謝謝。”她接過,低頭喝了一口。
邢濤坐在對面默默地打量著她,似乎若有所思。
沈巖放下杯子,目光瞥了舞池那邊一眼,收回。
“沈巖。”邢濤忽然開口叫她一聲,她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你是F市人麼?”他問道。
沈巖點點頭,她覺得邢濤的樣子有點奇怪。
“家裡還有什麼人?”
心中一陣刺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人了。”媽媽早就不在了,爸爸……那是個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的人。
邢濤表情一頓,薄唇抿了抿,“對不起。”
“沒關係。”她故作輕鬆地朝他笑笑,都過去了,也沒必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邢濤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大廳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舞池中央的兩個人。周世珩在公司年會上從來沒有跳過舞,他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別人,自然也沒人敢去邀請他,今天也不知道撞了哪門子邪。
他一上來,其他跳著的人紛紛避讓開,偌大的舞池裡最後成了他們倆的獨舞。
周世珩的臉色卻極不好看,渾身上下透著冷冽的氣息,唯獨頭頂上在冒煙。
周以琪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四哥,你跟邢濤你倆吵架了。”也難怪她好奇啊,剛剛那一下他分明就是故意撞上去的。
周世珩抿了抿嘴角,臉色更沉了,“沒有。”
“沒有?那你幹嘛故意撞人家?”
周世珩的臉更黑了,“你不能專心點麼,這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