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卡宴,宋傾城還是有些陰影。
坐進車裡,剛繫上安全帶,聽到鬱庭川在旁邊說:“既然要回南城,這邊的工作,這兩天找個時間就辭了。”
宋傾城也有這個打算,所以點點頭。
接下來,車內變得安靜。
鬱庭川沒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宋傾城感覺這種安靜不會令人尷尬,相反的,很讓人舒心,這份舒心也跟誰在開車有關,鬱庭川駕駛的時候,很少踩剎車,基本保持勻速行駛,把人乘車的不適感降到最低。
像沈徹開車,有些橫衝直撞,但鬱庭川完全不會這樣。
宋傾城忽然想,他要是不做老總,給人去開車,可能也能獲好評。
思緒天馬行空著,她的唇角不禁挽起。
鬱庭川察覺到,餘光投過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沒有啊。”宋傾城拉平嘴角,怕他再追問,趁機傾過身,隨手開啟車載音樂,播放起歌,封閉的車廂內,瞬間縈繞起慢搖滾的節奏。
傍晚,馬路上車來車往,不時在路口停下等紅燈。
張學友的歌聲,彷彿能穿透耳膜直達心底,把人的感情唱出來。
播的是那首《如果這都不算愛》。
宋傾城聽著聽著,那些歌詞也漸漸印在心上——
[是否愛就得忍耐,不問該不該]
[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難道犧牲才精彩,傷痛才實在]
[要為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愛]
……
[你的感情太易割愛,把未來轉眼就刪改]
[我的心卻為你空白了一塊]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謝謝你的慷慨]
[是我自己活該……]
這首歌,週而復始的放著。
因為是男人唱的,宋傾城沒有多大感觸,這首歌,想表達的是一個失意男人的傷感,而不是被拋棄女人的悲痛欲絕。
如果換成一首《藕斷絲連》,她或許還能生出一些共鳴來。
因為是下班高峰,二十幾分鍾後才抵達桐梓巷。
轎車停下,宋傾城也關了車裡的音樂。
下車前,竟生出些留戀之情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機先響,外婆打來問她有沒有回來,要做晚飯,等著用她買的雞精。
宋傾城握著手機道:“我已經到巷子口,馬上進去。”
結束通話電話,她跟鬱庭川道別,然後下車離開。
鬱庭川的車沒有立即離開。
宋傾城往衚衕裡走幾步,有些按捺不住的回頭,就像昨天夜裡那樣,看到還停在原處的卡宴,心裡莫名的柔軟,因為車窗關著,不知道鬱庭川有沒有在看自己,她正想著這個問題,轎車的喇叭忽然被按了一下。
像在催促她回去,又像在告訴她,他一直在目送她回家。
宋傾城緩緩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矜持,然後轉身朝四合院走去。
鬱庭川看著她推開院門進去,沒有發動車子引擎,而是坐在車裡點了支菸,駕駛車窗降下半扇,腦海裡還是宋傾城那歡欣雀躍的模樣。
似乎也只有想她的時候,自己的內心才會安定一些。
這兩個月來,他差不多忙的腳不沾地。
一趟日本之行,費去大半個月。
回國後,趕上集團要競標的一個大專案,連續多日加班,晚上的飯局應酬依舊沒少。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忙碌裡,想起宋傾城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所以才會在完成手頭的招標專案後來餘饒這邊出差。
衚衕口,吹來習習涼風,有著傍晚寧靜的安好。
鬱庭川想著這近五個月來的種種,從第一次見到宋傾城,到現在看著她進家門,把和她每次的相處都在大腦裡過了一遍,結果發現,連他自己都梳理不出一個細綱來,哪怕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她跟過世的婧寧頗為相似,特別是在那些小心思上。
是什麼時候開始偏離軌道的,鬱庭川具體也想不起來。
兩人間的情意,就像地底下的暗流,緩緩往前著,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水到渠成。
鬱庭川還記得在安置小區的那晚,她穿著偏成熟的酒紅吊帶睡裙,外面罩著符合她年紀的牛仔衫,潮潮的長髮隨意披在肩上,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像偷穿母親衣服的小女生,卻還努力想要裝出經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