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阿姨你了,我跟我媽儘快回來。”
慕清雨點頭,目光和善:“快去吧。”
病房的門輕輕合上。
慕清雨聽到外面遠去的腳步聲,嘴邊的笑淡了,她把視線投向病床上的男人,隔著幾步路,她只看清男人深刻的眉眼,像是回憶裡的那個人,又好像已經不是,心跳加快的同時,搭在輪椅上的雙手緩緩握緊。
即便已經不愛,情緒依舊會被牽動,因為望著這個讓自己付出身心的男人,就會想起曾經的自己有多蠢。
“你在床上躺了多久,我就在輪椅上坐了多久,這樣的共患難,說起來真的很諷刺。”慕清雨的眼圈泛紅,忍不住開口,哪怕對方是個無法應答她的植物人:“你的妻子還打算帶你去瑞士治療,我卻只能一個人復健,在復健室裡跌倒,卻沒有能扶住我的那個人,其實本來是有的,是我硬生生把他從我的身邊推開。”
病房內,只有慕清雨的聲音。
“Joice已經快八歲,這個孩子活了下來,是不是讓你沒想到?”
慕清雨說著話,記起那場不堪回首的車禍,深吸了口氣:“我過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你,其實你不用那麼寢食難安的,因為我根本不希望你是Joice的爸爸,可惜你聽不到了,你只能這樣躺著,不過沒關係,你的妻子還是會十年如一日的照顧你,有的時候,能一直這樣被矇在鼓裡,守著自以為是的幸福過活,也是一種福氣。”
“知道麼,恆遠現在是庭川在管理。我一直知道他很有能力,以前你壓在上頭,哪怕他再出色,你爸爸都不會考慮他,你媽媽死的挺是時候,不管你爸爸怎麼喜歡小兒子,那個付不起的阿斗,連給庭川提鞋都不配。”
說到這裡,慕清雨的語氣諷刺:“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偌大的家族產業,到頭來要靠的卻是出身不光彩的私生子,哪怕你嘴上不說,我知道,其實你看不上你爸爸在外面生的孩子。可是怎麼辦,庭川比你好了不止一點點,不管是管理公司的才幹,還是他作為父親的擔當,你拼命想要扼殺的孩子,現在是他的長子,即便掩飾的再好,你們鬱家依舊充滿骯髒汙穢。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告訴付敏你才是Joice的親生爸爸,因為看著她那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我就覺得是個大笑話,挺能愉悅人心情的不是麼?”
病房外,響起東西落地的動靜。
慕清雨循聲看過去,房門依舊緊閉著,滑動輪椅過去,開啟門,過道上空無一人。
剛準備掉轉輪椅,輪子被地上的什麼東西卡主。
慕清雨低頭,發現是一卷醫用封包膠帶。
恰在這時,旁邊的病房裡,護士拉著放藥品的推車回來,瞧見慕清雨手裡的膠帶,露出恍悟的表情:“原來掉在這裡了,我就說怎麼找不到。”
慕清雨微微莞爾,把膠帶還回去。
……
付敏回來,不過二十來分鐘。
推開病房的門,付敏就看到慕清雨坐在病床邊。
慕清雨聽見開門聲轉頭,瞧見拎著外賣回來的付敏,微微訝異:“大嫂怎麼不在外面吃好回來?”
付敏嘆息,把外賣袋放在茶几上:“還不是小菁,一會兒說在這邊吃飯,一會兒又吵著回家,這會兒外面在下小雨,剛才走到樓下,我讓她回上來拿把傘,結果再下去,兩手空空,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慕清雨心跳一滯,問:“小菁剛才回來過?”
“是呀。”付敏邊拿飯盒邊說:“這孩子被家裡慣壞了,我說了她兩句,直接甩臉跑了,追都追不上。”
“……”慕清雨聽著,有些心不在焉。
付敏回來,慕清雨沒再久待。
從電梯裡出來,慕清雨在大廳遇到付敏口中已經離開的鬱菁,鬱菁的眼眶紅紅,像是之前有哭過,她直直的看著慕清雨,低聲開口:“慕阿姨,我有話問你。”
慕清雨挑眉:“什麼話?”
對上慕清雨坦然的目光,鬱菁的喉嚨卻像被扼住,許久,真的過去許久,她聽到自己乾巴巴的聲音:“剛才你在病房裡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你指哪些話?”慕清雨不答只問。
“……”
鬱菁的鼻子泛酸,無法相信,她眼睛看到的父母恩愛都是假的,如果這些都是謊言,那媽媽這幾年的付出算什麼,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她忽閃著垂下的眼睫,低聲問:“你為什麼要跟我二叔離婚?”
慕清雨沉默,過了會兒才開口:“因為那個時候,我愛上一個有婦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