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抱著娃娃,不肯撒手,這是她的。
宋莞見狀,立刻走過來,拉了拉宋傾城的胳臂,小聲說:“只是個娃娃,回頭媽媽再給你買,這個就送給別人吧。”
客廳裡,小客人被自己母親哄著,卻還哭得一抽一抽。
宋傾城難得倔強,低聲回答:“這是我的。”
不管宋莞怎麼拿話誘哄,她都不願意把娃娃交出去,客人有些尷尬,不再久留,牽著抽噎的女兒匆匆告辭,怎麼看都顯得不歡而散。
家中只剩下宋傾城和宋莞兩個人。
這會兒,保姆都在午休。
宋莞冷冷丟下一句‘你一個人玩個夠吧’就摔門離開,重重的關門聲,響徹整個房子,也落進宋傾城的心底,她抱著娃娃站在客廳裡,形單影隻,從那以後,在慕家,她再也沒玩過那個芭比娃娃。
有些不算好的回憶,哪怕過去十幾年,宋傾城發現自己依舊記得很清楚。
不是因為記恨,也許因為,那是她收到的第一個玩具。
後來她和沈摯在一起,沈摯也送過她毛絨玩具,卻是不一樣的心境,沈摯靠兼職和生活費攢下的錢,給她買生日禮物,讓她感動之餘,終歸是少了些喜悅的心情。
那時候,她抱著玩具會擔心,他身上的錢夠不夠撐到下個月。
再回想起這些,宋傾城感覺已經很遙遠。
鬱庭川已經換了整整一袋遊戲幣,當他站在娃娃機前,旁邊的人投來目光,下意識避讓開去,然後,宋傾城就聽到他問自己:“喜歡哪個?”
宋傾城伸手,指了指藍色的叮噹貓:“這隻。”
鬱庭川拿出兩個遊戲幣,把剩下的交到她手裡,宋傾城乖乖站在他身邊,雙手捧著那袋沉甸甸的遊戲幣,至於老趙,沒想到老總還會抓娃娃,不再打擾,笑著走去外面等待。
投進兩個遊戲幣,鋼爪伸向叮噹貓。
調整好位置,按下‘確定’,鋼爪往下成功抓住玩具。
身後,有女生驚呼:“抓到了!”
宋傾城抿起唇不置可否,下一秒,鋼爪緩緩上升移動的過程裡,晃動了下,被夾住的叮噹貓就掉了回去。
果然是這樣。
剛才說‘抓到了’的女生又道:“就差一點點。”
她的語氣裡盡是可惜。
宋傾城跟著開口:“這種機器都被店家人工調過,夾不住是很正常的現象。”
鬱庭川這些年在生意場上順風順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安慰,英挺的眉骨下,湛黑深邃的目光裡,好像噙著淺淺的笑,他的語氣卻盡顯強硬:“不行,終歸是要抓一隻出來。”
“……”這樣的鬱庭川,有著符合年齡的固執,卻讓她暗暗彎起嘴角。
十幾次抓下來,還是沒夾到一個娃娃。
有個提著褲子的男孩過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投了兩個遊戲幣在旁邊那臺娃娃機裡,開始夾娃娃,幾秒種後,一隻恐龍被扔進出口位置。
男孩彎腰,拿出自己抓到的娃娃,扭頭看了看鬱庭川,然後抱著自己的恐龍走了。
那一眼,極具挑釁。
幾十歲的人敗在一個兒童手下,鬱庭川沒有惱,卻也有三十年河西的感觸,站在會議室裡指點江山的自己,恐怕也沒料到有朝一日會被娃娃機難住。
就在這時,宋傾城出聲問:“真的想要娃娃麼?”
鬱庭川聞言轉頭,看著她的目光溫柔:“你不喜歡?”
“你要的話我幫你抓。”
宋傾城道。
說著,她拿出幾個遊戲幣,選了臺剛有人玩過的娃娃機前,彎腰把遊戲幣塞進去,握著杆柄操控鋼爪,看準後按‘確定’,一隻橫躺的皮卡丘被夾住,在晃動下掉進出口裡。
然後換一臺機器繼續抓。
八個遊戲幣,宋傾城夾到兩隻毛絨玩具。
她扎著鬆鬆的馬尾,頰邊散落機率髮絲,身上是短袖亞麻襯衫和棉質長褲,抱著娃娃走回到鬱庭川面前,伸手遞給他,眼睛有些亮:“你拿著,我再去夾。”
看出她興致正濃,鬱庭川沒阻攔。
最後,宋傾城選了臺剪娃娃機,看中一隻有她半人高的流氓兔,花了6個遊戲幣,那把鋼鉗終於剪短細繩,碩大的流氓兔掉下來,在周圍人的驚歎聲裡,她抱著可愛的流氓兔轉身,目光炯炯的望向身後護著自己的鬱庭川:“好啦!這是送給你的,那兩隻小的還我。”
許多年後,鬱庭川接受採訪被問到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