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攝像頭前一閃而過的黑人大漢身影,便足以讓人聯想到鄭元朗即將遭遇的拳頭。
“汪!”
大少把金毛的腦袋轉過來,嚴肅道:“靜靜別看,這對胎教不好。”
“汪嗚?”
狗狗睜著雙清澈的大眼睛,不是很懂主人在說什麼。
忽略了根本看不到打人的畫面這一點,阿七側躺下來去看金毛的腹部,藍眼睛溢滿了光輝。
他握住金毛的一隻爪子,捏著柔軟的肉墊,思緒慢慢遊離,當年媽媽懷他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呢?
空氣似乎變得溫馨。
狗狗在主人的撫摸中抖了抖耳朵,張開嘴打了個呵欠,露出白色的牙齒和紅色的舌頭,漆黑的鼻頭溼漉漉的,展示著它的健康。
鄭元朗重新出現在監控畫面裡。
他神情頹喪,走路的姿勢緩慢而扭曲,不時齜牙咧嘴一番,身上想必很痛了,可從外表看卻沒有受傷,只是衣服很皺而已。
影帝疑問道:“為什麼你的方法,總是這麼……簡單粗暴?”他輕聲道:“先是和我打了一架,然後又揍了周梁,出了國,還想著打人,英明神武的鄭大少爺,你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好用就行,”鄭元凱微笑著道:“而且,我有進步啊,你看,單挑、群毆、買兇,是不是越來越時髦了?”
時髦這個詞在哭啊。
田寧在心裡吐槽。
如果說經紀人擅長處理人際關係,演員擅長演戲,駭客擅長情報,那麼紈絝擅長什麼呢?
壞事。
對,這一類人多半都有此技能,屬於那種“辦事不行、壞事一流”的性子,如果你要辦一件事,他未必能給你多大幫助,但你要是讓他不爽了,壞起你的事來,那叫一個妥當。
田寧覺得,大少具備了這個能力。
他不會讓罪魁禍首好過的。
“滋滋”
電流聲後,電腦裡傳來了通話音,不知道阿七鼓搗了些什麼,清晰的、鄭家明驚慌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這怎麼行?”
“沒什麼不行的,”鍾陽冷靜的聲音彷彿一大桶冰水在冬日裡澆灌而下:“鄭先生,事實就是如此,你被對方察覺,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現在這照片就是一張廢紙,我要廢紙做什麼?”
鄭家明的呼吸很粗。
“千萬別告訴我,你已經把錢花了。”
“還沒有……你只給了定金!”
“定金也不是一筆小錢了,鄭先生。我的決定是對的,和你合作總是有風險,我討厭愚蠢的人。”鍾陽嘴裡吐出刻薄的言語:“現在,把錢打回來,我就預設你也不知情,否則的話,就是詐騙了。”
“我在米國!”
這句話聽起來很有些虛張聲勢的味道,讓人聯想到一個碰瓷的無賴。
華國和米國遠隔重洋,難道對方還會為了這些錢特地來打官司不成?鍾陽的語聲依然那麼冷:“多謝你提醒我,讓我想起自己是從哪裡畢業的。老實說,我並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就去打擾我的同學們,他們的時間應該花在更有用的事情上,比如決定一項新的政策,或者操縱一個新的市場。
電腦裡傳來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的森然,似乎能夠形成肉眼可見的氣場,話語輕緩卻不容置疑:
“乾脆點,這對我們雙方都好,你說呢,鄭先生?”
“是、是是!”
房間裡一片寂靜。
“真沒意思,”阿七從地毯上爬起來:“這種低階BOSS,肯定不會掉什麼好東西。”
經紀人有種不真實感:“這就完了?”
“不,”葉熙辰搖了搖頭,轉向戀人:“鄭元朗回家會被打的。”
窩裡橫,這是他從鄭家明身上讀出來的屬性。
戀人臉上的神色很奇異,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嗎?鄭元凱看著他,知道影帝還有話要說。
葉熙辰放鬆地交叉著雙腿,歪頭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可愛:“我不知道是普通的揍孩子還是家暴,但在米國,無論打得是輕是重,都是犯法的。”他柔聲道:“這孩子不是很希望擺脫爸爸嗎?”
“是啊。”
直到警察把爸爸帶走,把他送到收養機構,鄭元朗的腦袋裡都是一片茫然。
他還記得驗傷以後那美麗的女警察為他哭泣,控訴他身上的傷是被老手打出來的,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而已,那時候周圍的人都露出了疼惜和憎惡的神色。疼惜是對他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