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的腳步聲幾乎是聽不到的,即便是韶綠綺,很多時候都無法察覺到南瑾的靠近,又何況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狄芷。
狄芷是直到感覺到了一股莫名而又有些熟悉的氣息,這才猛然地回過身朝著南瑾的方向。
因為蓋了蓋頭,所以她並不能看到來人的樣貌,只能是垂著眼簾低眉看著地面上,直到看到一雙黑底紅紋的皂角靴時,心中才緩緩舒出一口長氣。
是瑾哥哥……
南瑾看著此時正穿著他給小狐狸準備的鳳衣的狄芷,眉眼之間的殺意濃郁到一種極限,唇角的笑越發的淡渺,但也越發的危險,指尖一點點地凝聚著妖力。
凡人都不喜歡妖,也不見得妖有多喜歡凡人。
他當初只是因為無聊,所以順手接了這個皇位玩一玩,卻沒想到被這個煩人的狄芷給纏上了,其實他早就想殺了。
狼族骨血中的暴戾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只是他近幾年修身養性才能剋制住些許,又因為沒有什麼重要的人或事能讓他失態。
可如今,他有了小狐狸,而狄芷恰恰好碰了他的逆鱗。
他不趁著這個機會殺了狄芷,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可笑的是,他在想著殺狄芷的時候,正蓋著蓋頭端坐在他面前的狄芷滿腦子想的卻都是自己終於要嫁給瑾哥哥了,全然沒有想到自己身前站著的,自己滿心歡喜想要嫁的人,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樣能殺了她而又能不髒了他給他家小狐狸佈置的這個鳳儀宮。
另一邊龍凌殿中,韶綠綺原本白淨如玉的面頰泛著情|潮帶來的潮紅,豔紅的唇微張著喘息,雙手手腕上依舊縛著螢藍色的縛龍索,身上蓋著錦衾,露在外面的脖頸和鎖骨上都佈滿了斑斑的紅痕,雪白的發鋪散在枕上,頭頂上兩隻引人注目的狐狸耳還顫巍巍地一抖一抖。
雪白色的發,黑色的床,瓷白的肌膚,以及那雪膚上的紅痕,每一樣,對比都是那樣的強烈,透著一股子情|欲|迷|亂的美感。
欲哭無淚的躺在床上,抬眼望著天花板。
即便她知道南瑾是要去殺狄芷,她也沒法趕過去阻止。
嗯。
別誤會。
她才沒那麼聖母心地想要阻止南瑾殺狄芷,畢竟狄芷之前可是要殺她的,只不過她的運氣不太好,找的殺手臨陣倒戈了。
她對於這種想要她命的人才沒有什麼仁慈之心,只是……
如果真的讓南瑾像殺胭脂一樣殺了狄芷的話,感覺真的很不過癮。
她呢,更喜歡於折磨人。
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最痛苦的。
可是她現在不僅僅是被綁了,還被封了妖力,就連傳音都做不到。
躺在床上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南瑾回來了。
憋著嘴看著走近她的南瑾,敏感的鼻子第一時間就嗅到了南瑾身上的血腥味。
不過很淡,應該是南瑾已經處理過了。
鼻尖輕輕一皺,有些不滿,噘著唇對著南瑾輕哼:“你殺了狄芷?”
南瑾聽出了韶綠綺語氣之中的不滿,劍眉緊皺,眼底閃過一絲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