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姬如月,手中執著當初刺傷過秋謙的那一把淺藍色的長劍,而在她劍下的,是……
玄槿……
她是不是該說這一世她家男人不愧是一個高僧?
在這樣生死絕境的地步,他竟然還是如此的面不改色。
一臉的淡然,彷彿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劍,只是一塊扁了一點的木頭一樣。
韶綠綺站的位置很偏,也很刁鑽。
她能夠看到大門前發生的一切,但是大門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姬如月的劍往玄槿的頸間微微逼了逼,韶綠綺甚至都能看到玄槿喉間滲出的絲絲血跡,心尖一緊,忍不住地攥了攥拳。
只有這樣,她才能忍住自己衝上去的本能。
看現在這樣對峙的架勢,姬如月應該是在以玄槿為要挾,逼秋謙同意什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真的殺了玄槿。
而且,就算姬如月真的想要下手殺玄槿了,她也可以救下玄槿。
不過現在她想……
看一下事態。
“秋盟主,如何?你答應我,我便不殺這個和尚。仁義如秋盟主,應該不會願意看到有一個無辜的人因為你而死吧?”
姬如月挑了挑眉,那話語之間完美沒有了韶綠綺幾個月前初見她的清冷模樣。
雖然那層清冷是裝出來的。
她這幾個月不在,看來……
晉安城發生的事情還是蠻多的?
秋謙抿了抿唇,面上有些為難。
的確,他不會願意看到有一個無辜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是真的不能答應姬如月的要求。
他這一生,已經將自己所有的深情都給了長歌。
心中再沒有一絲半點的角落可以留給別人了。
縱然長歌不愛他,他註定娶不了她為妻,也不會讓自己去娶別的女人……
只是……
眸光微抬的時候,就看到了被姬如月架著劍,卻仍舊面色從容的玄槿,秋謙眉心皺的更緊。
咬了咬牙,話音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我答……”
話還沒說完,一旁就突然間出現了一道囂張至極,卻又清靈好聽的女音:“答應什麼?!姬如月,敢來搗本座的場子,你莫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聲音如此的熟悉,讓在場所有與韶綠綺接觸過的人身體都是微微一震。
心中同時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念頭——
她怎麼可能在這裡?!
但是就算再怎麼困惑,韶綠綺就是在這一個不可能出現的時間,出現在了平鳳崖頂。
崖頂的風很涼,也很大。
風拂過的時候,衣角輕揚,少年打扮的少女從暗處緩步而出。
一雙鳳眸帶著張揚與殺意,緊緊地盯著姬如月。
這樣的目光,姬如月對上的時候,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顫,竟從心底深處漫上了害怕的情緒。
可是她不能退。
她是堂堂素女宮的宮主,怎麼可以輸給這個魔教的魔女?!
她不甘心!
一點都不甘心!
心中一怒的她,壓在玄槿頸間的劍都本能地深了幾分。
韶綠綺看著玄槿頸間滲的越來越多的血,眉心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