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想要開口的那一瞬,自己腦海中想到的,全都是羅爾的身影。
他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對一個敵國的陌生人如此上心。
這根本就不是他高長恭的性子會做的事情。
一時心中煩悶的他回到帳中之後,飲了不少的酒。
他酷愛飲酒,但是因為不勝酒力所以很少會喝。
以為他是蘭陵王,是三軍統帥,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都需要讓自己保持一種絕對的清醒。
可是今日,他卻分外地想要喝。
也許只有麻痺了自己以後,才能讓他不再滿腦子只想著一個羅爾。
草原上的酒,都是烈酒。
像高長恭這樣不勝酒力的人,也不過是飲了幾杯,就醉倒了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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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北周的帳中,一人對著羅爾躬身行禮,在羅爾讓他起身以後,才緩緩直起自己的身子,但目光還是往下偏著,不敢完全正視羅爾。
“皇上……您當真要與那蘭陵王高長恭一較高下,爭奪阿史那公主嗎?”
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羅爾,或許該稱呼他為宇文邕。
宇文邕聞言皺了皺眉,他來突厥,怎麼可能是真的來求娶阿史那的呢?
抿了抿唇,眸光落在那人的身上,緩緩開口:“韋愛卿,此事無需擔憂,夜已深了,且回吧。”
聲音淡漠,但也帶著幾分的逐客之意,韋孝寬斗膽抬眸看了一眼宇文邕,見他面上鎮定自若之色,認為宇文邕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這個皇帝,他是親眼看著他一點點起來的。
從最初的忍辱負重,到後來的登基以後,在宇文護的眼底下韜光養晦,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看在眼裡。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全心追隨宇文邕的原因。
抿了抿唇以後,便轉身離開了帳中。
而宇文邕在看到韋孝寬離開以後,眸光往北齊的帳處方向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光微閃,一個閃身,人便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帳中。
垂眸看著眼前倒在案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高長恭,宇文邕的眸色微沉,帶著無奈,也帶著幾分不知名的情緒。
彎下腰打橫抱起了高長恭,將他放到了床上,體貼地替他蓋上了被子。
而後人便坐在了床沿,眸光灼灼地看著因為醉酒而熟睡的高長恭,唇角輕勾,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觸上高長恭酡紅的面頰,眸底閃過懷念與痴迷。
他來突厥,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真的求娶阿史那。
放出他要求娶阿史那的風聲,故意讓高湛知道,就是為了要見高長恭。
高湛那個人,雖然說驕奢淫逸了一些,但對於國勢他看的很清楚,所以高湛絕對不會放任他取了突厥公主,影響到他的北齊。
而高湛現今最信任的人,就是高長恭。
更因為,如今這天下,能與他宇文邕相提並論的,也只有高長恭。
所以高湛必然會派出高長恭來突厥,用盡一切辦法阻止他求娶阿史那。
他也就是想要趁這個機會,再見一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