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聞聲癟了癟嘴，抬手撫上被高湛敲過的地方，輕輕地揉了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輸了又有什麼可恥的？何況，你不是和那個羅爾打成的平局嗎？”
若是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高長恭心裡就越發的氣，輕哼了一聲，也顧不得要讓高湛給他降罪了，氣呼呼地重新坐回原處，抬手飲盡了一杯茶：“那個混賬羅爾！他根本就是在耍著我玩兒！”
高湛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侄兒這麼失了儀度的樣子，眸光閃爍了一下，他的這個侄兒，素來都是慣會掩飾自己的，如今卻因為一個人，竟然可以氣憤到不顧形象，對於這個羅爾，他竟然不由得起了幾分的好奇。
“哦？他怎麼你了？”
“還說呢！第一場，從我手裡搶走了旗子也就罷了，還搶走了……”說到這裡，高長恭話音一頓，面色僵了一僵，而後抿著唇，“罷了，這件事不重要。他搶走了旗子，輸了也便輸了，反正我高長恭雖然從未輸過，但也不是輸不起，結果他竟然把那個旗子扔了！第二場故意射掉了我射雁的箭，第三場……”
高長恭的聲音又頓住了，面色有些難堪地看了一眼高湛，他實在有點不想在九叔的面前說這麼丟人的事情，不過看著高湛的那雙好奇的眸子，高長恭咬了咬牙，接著道：“第三場他次次都在我看中獵物射出箭的時候，將箭一同射出，與我一起射中獵物。”
“更可惡的是，他在我打算射第六個獵物的時候，他竟然直接打落了我的箭，射中了那個獵物！”
“哦？”高湛輕抿了一口茶，眉眼輕挑，緩緩抬眸，“所以長恭是因為那個羅爾搶了長恭的獵物，讓長恭娶不了突厥公主而令長恭不高興了？”
“沒有！”乾脆利落地出聲反駁，“我生氣的是，那個混賬羅爾若是真的搶了我的獵物也就罷了，等我離開了以後，竟然還用了我的箭朝獵物射了一箭，營造了我與他平局的假象！”
高湛原本悠然品茶的動作因為高長恭的這句話驀的一頓：“他故意營造你與他平局的假象？”
為什麼他忽然覺得有幾分的不對勁……
一個小小的使臣，真的敢這麼做嗎，不怕被治上一個勾結他國將領，通敵叛國的罪名？
而且，他們的立場不同，那個羅爾為了長恭這麼做，當真會是無所圖謀？
也就是隻有長恭這個傻子會覺得，羅爾是真的在與他交朋友。
要他看，那羅爾分明就是有所圖謀。
何況，最重要的是，宇文邕是想要求娶突厥公主的，但是這個使臣明顯是在陽奉陰違，難道說這個叫羅爾的使臣，在宇文邕的面前真的那麼受寵？
他隱約覺得，這其中，有點問題。
“是啊。我還在奇怪呢，他這麼幹，就不怕宇文邕懲治他麼？”
這要真的算起來，可是滿門抄斬之罪……
高湛看著面前一臉懵懂無知的侄子，唇角輕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