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謙氣得朝他扔杯子,“你簡直就是胡鬧!”
戴國芳趕緊上來勸,“你這是幹什麼,回來就朝孩子發火。他們年紀不小了,你由著他們去吧,老二還躺在醫院裡,你別再把老大給弄出點兒什麼好歹來!”
穆謙也跌回椅子上,心裡的酸和苦說不出來。他欠人家老俞一條命,結果好心辦壞事,因為這個不孝子還禍害得人家閨女無家可歸似的在北京漂著。
他就算現在閉眼都不能瞑目,到了下邊兒沒法向老戰友交代。
穆皖南其實見不得父母悽苦的樣子,尤其是弟弟這場病之後,不到一年時間他們頭髮都白了一半。
他穩了穩情緒,“爸,媽,這回是我自己選的,所以我會對她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戴國芳不說話,老二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她只差像老太太一樣吃齋唸佛了,很多事也看開了些,但復婚這事兒說起來實在就像個笑話,人家外頭人該怎麼想呢?總是不大風光的。
穆謙卻很坦然,不都是早就料到的事兒麼?當初這小子不好好珍惜的時候他們就預言他要後悔,現在不過是預言成真了而已。
風不風光他不在意,只對穆皖南道:“復婚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除非樂言親口說她願意原諒你、再跟著你過,否則這事兒我不同意。你把咱們老穆家當什麼了,把人家姑娘家當什麼了?還有你親生的閨女,你好好尊重過她們沒有?說風就是雨的,還能事事兒讓你如意了!”
穆皖南被父親訓得很慘,但想起樂言關於父母之命的那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了。至少他確定了自己是這樣的想法,還有了新的努力方向。
…
樂言到田衛的律所面試,精神振奮,姿態優雅,已經看不出原先離職時的沮喪。
雖然田衛向她發出過邀約,但面試程式仍是按照正常的進行,並在最後一輪跟田衛的交談中不可避免地被問到:你的加入能為律所既有的一切帶來什麼?
公平一點,這世上人與人的交往本就不是無條件的,不要期待無緣無故的友善,更多的還是要考慮自身的價值能為對方帶去什麼。
樂言對此早有準備:“我在爭取南華的業務,並且有信心在這裡跟你們一起做好它。”
她進步了。高寂雲的思路並沒有什麼不對,前妻前夫的關係也是人脈中的一種,不需要如臨大敵般抗拒和避嫌,那不過是掩耳盜鈴。
倒不如大方一點,有得談就先把業務談下來,你可以讓輿論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把這單業務做好,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果然,田衛唇角揚出一個笑容,站起來朝她伸手:“歡迎加入我們,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入夜,田衛叫上樂言跟何薰一塊兒到程雯雯那裡去喝酒,她那個私房菜館重新裝修設計過之後,一樓做成了氣氛很好的酒吧。
菜館其實一直到晚上九點生意都很好,但程雯雯自個兒是到八點就收工了,後頭只要不出大事兒都交給下面人去管,她就來跟姐妹團喝酒聊天。
何薰坐在高高的吧椅上,一手勾著樂言的肩膀道:“就知道你在高寂雲那兒做不長,現在好了,咱們三個女人一臺戲,打場漂亮仗給他們看看!”
程雯雯道:“聽說穆皖南公司的法律業務交給你們了?”
田衛點頭,“*不離十。”
何薰又嘆口氣,“哎,還是樂言你面子大,我這南華的三朝元老也還是拼不過你這前任老闆娘。”
樂言也不生氣,“你們本來也爭取了很久,南華不選高寂雲就選你們也是很正常的。”
田衛抿口酒:“樂言你成熟很多。”
她笑笑。
酒過三巡,樂言只喝了一杯sunrise,有點口渴,面前立馬多出一瓶巴黎水。
她回頭,看到池睿站在身後,眉頭微蹙,“別喝酒了,喝這個。”
其餘三個女人面面相覷,還是田衛說:“啊……我忽然想去下洗手間。”
何薰附和:“我也是!”
程雯雯道:“我帶你們去。”
三個人嘩啦一下都消失了,何薰臨走還在她耳邊道:“可不是我告訴他咱們在這兒的,不過你們有什麼話也說說清楚吧!”
否則讓這麼年輕氣盛個人怎麼能夠甘心呢?
池睿坐下來,兩人中間隔著的距離可以再塞兩個人進去。
他臉上露出有幾分痛苦的神情:“我不知道我爸來找過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由著我那樣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