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比你和康欣堅定多了!”
她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自己也是氣喘吁吁,跟穆皖南對峙著,像籠中的兩隻困獸,彷彿下一秒就要互相撕咬。
但她知道她只能到這一步了,她的獠牙不夠長不夠尖利,永遠無法像他過去傷害她時那樣毫不留力地深入骨血。
她只是在虛張聲勢,用她總是無意中聽說的、過去總是在她面前被遮掩到的那些真相,拼拼湊湊,還原出他們都不願回想和麵對的事實。
剩下的都是虛張聲勢。
☆、第42章 誰的錯
她閉上眼睛。
爺們兒的顏面多麼重要啊,尤其是穆皖南這樣驕傲自矜的人,這時肯定是氣急了,她隔著不到一掌的距離,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急促和熱力,那是他體內怒火燃燒的溫度吧?
他或許會給她一耳光,或者像以前那樣掐住她的頸,用一種同歸於盡的方式,讓她陪他一起疼。
可這回她猜錯了,他沒有發作,反倒是漸漸冷靜下來,用她最熟悉的漠然睥睨著她,“你以為你能幫到他們是嗎?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正經八百兒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了是嗎?還是你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不錯啊,我確實覺得你這個樣子,比以前有味道多了!”
他放開她的胳膊,有點輕佻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她重重地擋開他的手,“穆皖南,別太瞧得起自個兒了,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成的。”
他點頭,終於鬆手放開她,一步步退後,指了指她,“你在這兒等著,等我找到老二他們,再回來跟你好好算這筆賬。”
穆晉北他們不會待在北京城,只要他們想走,總有辦法能查到的。
樂言疲累地坐回椅子上,她已經盡了力,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祈禱他們不要被穆皖南截住。
然而上帝導演人生的聚散離合,總喜歡用誰也猜不到的劇本。
穆皖南和戴國芳親自到機場將穆晉北和沈念眉堵個正著,衝突是難免的,只是沒人料到穆晉北捱了母親氣急敗壞的一耳光之後,當即暈倒在地,被緊急送往醫院。
樂言趕到醫院的時候,長而空的病房走廊裡只有穆皖南一個人坐在那裡。
天氣已經很有點涼了,他卻把西服脫下來扔在一邊,只穿了淺色條紋的襯衫,深佝著背脊,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只是那樣的姿態就彷彿身體裡有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朝他緩步走過去,高跟鞋篤篤敲打著水磨石的地面,她聽起來都覺得有點陌生,有點寂寥,他卻知道是她來了,慢慢地抬起頭來,深深看了她一眼。
“晉北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他看了看對面的病房,樂言順著他的目光看進去,虛掩著的門縫裡,能看到穆晉北躺在病床上,沈念眉正陪他說話。
一切就像一場夢似的,樂言沒有經歷機場的那一幕,無法想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怎麼發生的。
病床上的穆晉北看起來還是跟之前一樣俊朗健談,甚至精神奕奕,怎麼就被確診為腦血管畸形的?
“會不會是醫生弄錯了,要不要……換家醫院再試試看?”她也知道這樣自欺欺人的安慰只是徒勞,這已經是全城甚至全國最好的醫院。
穆皖南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往走廊的另一端走。
樂言有點莫名,“你帶我去哪裡?”
他一直沉默,拉著他的手並沒有像之前對她發脾氣時那樣使很大力氣,但卻握得很牢,讓她掙脫不了,彷彿要牽著她沿這長長的白色走廊永遠走下去一樣。
他帶著她下樓,樓下就是腫瘤科,迎面遇上一位男醫生,大概跟穆皖南差不多年紀,兩人像是認識的。
他看了樂言一眼,問穆皖南道:“就是她?”
“嗯。”穆皖南點頭,把她輕輕推上前,“交給你了,檢查得詳細一點。”
樂言回頭,有微微的慍怒,“你這是幹什麼?我要檢查身體我自己會預約,用不著你這樣。”
他臉上的神情是剛經歷一場戰役後的疲累,“敬之是乳腺腫瘤方面的專家,也是我的好朋友,你有什麼顧慮和疑問都可以跟他講。”
樂言心頭一震,卻沒有挪步,仍舊看著他。
“你就當……是我幫你做了預約。”他話中竟像是隱隱帶了一絲懇求,跟他們爭吵時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相去甚遠。
駱敬之不愧是他的好朋友,跟他一樣的寡言少語,看著躺在檢查床上的病人,就像只是看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