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臨盆,問我情況,我不過就是照實說。然後她說很久沒見到穆皖南,又說了些他們以前的事。”
其實孕末期她的情況並不是太好,預產期還差幾天就有點見紅,跟康欣的電話大概還是讓她的情緒受到了影響,出現宮縮就立馬去了醫院。
康寧長吁一口氣,對她的說法似乎沒什麼異議,又接著問:“你之前沒來過這裡吧?是不是很好奇我姐姐是怎麼死的?”
頗有些禮尚往來的意思。
樂言不知不覺喝光了整杯水,仍覺得口渴,心悸,冒汗,康寧卻偏還拉起她往臥室裡走,往床上一指,“喏,就是這裡,之前她就是躺在這裡吞了一整瓶安眠藥。不要以為吞藥自殺就沒有痛苦,人死之前會痙攣,而且樣子不會太好看。你該慶幸你當時沒看見,就是不知穆皖南看到的時候是什麼感想。”
房間裡的窗簾緊閉,沒有開燈,光線不足,或許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但她的視線就是模糊的,動一動就天旋地轉。
臥室的衣帽架上也掛著一條連衣裙,修身婀娜的剪裁,耀目的白色,只是黯淡光線下看不清楚,靜置在那裡也像一個人影般真切。
“我姐姐就喜歡白色,她以前小時候學的是芭蕾,跳的都是天鵝湖裡的公主。”康寧的影子在她眼前搖晃,依舊笑著,“可她自殺的時候穿得卻是一條紅裙,就像外面椅子上那個一樣,可那是我喜歡的顏色。你說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比如……想讓我幫她報仇?”
樂言搖頭,她已經有點神志不清,意識恍惚,想再開口說什麼,卻已經沒法說出完整的句子了。
康寧扶她在那張床上躺下,篤定卻又麻利地忙碌著。她脫掉她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換上了那條白裙,又給她化妝,梳頭,一直掛著很滿足的微笑,不時按住她想要掙扎卻無力的手腳,像哄小孩子一樣說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樂言動彈不了,只得像個傀儡娃娃一樣任她擺佈。她有種很深的恐懼,因為轉眼間她的世界裡已經是一片混亂。她看到坐在身邊的人也換了衣服,利落的紅色,頂著熟悉的臉,是康寧還是康欣她已經弄不清楚了。
她聽到她跟人說話,還有許許多多幻象,越是狂亂地想要把它們趕走,卻越是洶湧地向她撲殺。
她想起何薰說的那些命理玄學的說法,不知是不是自己真的招惹了怨靈,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冷汗浸溼了裙子,她翻身掙扎著想要下床,身體裡排山倒海的變化她其實也有感覺,羞恥感從四肢百骸流瀉出來,這時卻聽到了男人的聲音,有點熟悉的腔調,分不清是誰,哈哈笑著,甚至還推門進來仔細地捏著她下巴看了又看。
她看清楚了何維林的臉,想要尖叫和質問,想抬手給他一巴掌,卻什麼都沒法做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還有身體積聚的熱力,顫抖著被他抱回床上。
如果這時他要對她做什麼,她是沒法反抗的,剛才那杯水裡應該是加了迷/幻/藥之類的成分,現在起了效用,她的身體已經不聽她的使喚了。
肢體無法動彈,意識也終會成為莽莽荒原,只剩最原始的興奮躍動,在短暫的時間裡她將不再是她,而只是一個陌生的軀殼。可即便是這樣,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恐懼仍絲絲縷縷冒出來,要是受辱,她可能會崩潰。
還好何維林並沒有動她,穿著紅衣的人走進來,她雙眼無法聚焦,神識渙散,已經分辨不出那是康寧還是康欣,今時今日又是在哪裡。
康寧把何維林趕出去,坐在她旁邊用手輕拍她的臉,誘哄似的說:“你來是想知道康欣自殺的真相吧?沒用的,其實連我都還沒弄清楚全部的事實。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你的出現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她的東西,你跟她的死脫不了干係,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吃點苦頭才行。
“別擔心,穆皖南就快來了,他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愛死你。你不是很愛他的嗎?就算打扮成他喜歡的人討他歡心也不要緊對不對?放心吧,你等會兒會使勁地纏著他要你,然後你們可以在這裡纏綿一下,你可以感受感受當年他是怎麼寵愛我姐姐的……”
她笑起來,見過那麼多次面,樂言覺得這一刻看到的才是她發自內心的笑。
她急得眼淚都流下來,她不要這種屈辱的方式來討任何人的歡心,想一想都要作嘔。
康寧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提起來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又放下,走過來拿出樂言的手機對準床上的她拍照,先是穿著康欣的白裙和舞鞋,然後又剝掉裙子,拍下滿目春光……
她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