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不會鬆手。”
這是他塵封十年的秘密,也是他過去二十年最大的陰影。
曾經足以影響他過去多年每時每刻的心態和感知,可在這一刻說給她聽的時候,卻已是放下了全部的負擔和壓力。
“其實你沒必要說這些。”滿月搖搖頭,突然覺得莫名的壓力落在身體的每一處。
究竟在相愛的人之間,是該有所保留,還是坦誠到可以揭露任何不堪過往的地步,她還是無法把握。
“滿月,我說這些,只為了讓你不再胡思亂想。只要你能解開心結,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她點點頭,不想他繼續擔心下去。即便心裡的的結一時半會還沒解開,但他們既然已經選定了彼此,就要認真且負責的走下去。
——
十五天後,皇宮,瓊華池
林簡自秀水鎮離開,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在路上鮮少開口下令,只一味趕路。去的時候,他與張秀惠同乘一輛馬車,回來卻是他在前,張秀惠單獨乘坐一輛馬車,被遠遠地甩在後頭。
皇宮瓊華池,霧氣騰騰之中,林簡坐在水中,久久未動。
即便四周熱氣縈繞,也無法驅散他心底寒氣。
手腕上那道傷疤猙獰醜陋,正是他曾為自己深愛的女人做出的最大的犧牲。
只是,在這份感情中,他註定輸的一無所有。確切的說,自始至終,他也沒得到過她的任何回應。
只不過是做的一場夢提前醒了。
可即便是在夢境中,他又得到了什麼?依舊是一顆空空的心,得不到她的慰藉和溫暖。
這一世,真的累極。
若有來世,上天可否不再如此捉弄他,讓他可以早一步認識令狐滿月,讓他可以有機會進入她心底。
他很清楚,這一世,他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只能等待來生。
來生再遇見她,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
可——真的會有來生嗎?若有,又能遇上令狐滿月嗎?
林簡自嘲的笑笑,覺得自己在令狐滿月這個名字面前,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傻子,可以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只為了換來也許可能存在的一次機會。
這時——
“皇上,柔懷王和令狐女官的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半個時辰就會到達丞相府。”隱衛自暗處閃身出來,低聲稟報。
林簡揮揮手,霧氣蒸騰之中,眸光驀然黯淡了下來。
“東洛的慕華——有訊息了?”忍下心頭黯淡,林簡聲音愈發低沉。
“回皇上,在京都曾有人發現東洛大皇子慕華的蹤跡,後來卻是跟丟了。但慕華出現的地方卻是離柔懷王府很近。”
隱衛說的正是慕華偷偷離開王府跑出去吃鮑魚糕那一次。
林簡微眯了寒瞳,旋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年政也是遲遲不露面,竟是躲在王府訓練起了東洛的大皇子。朕那五弟這一招倒還真是瞞天過海。只可惜,那個慕華是爛泥扶不上牆,不甘寂寞的壞了他的好事。”
林簡冷冷開口,眼底精芒閃爍。
“派人盯緊了柔懷王府,再有慕華動靜,不惜一切代價抓回來。”林簡咬牙下令。
“是,皇上。”
“還有事?”見隱衛還不退下,林簡皺眉冷聲開口。
“回皇上,屬下剛剛來前,看到皇后娘娘去了惠妃娘娘的璇璣宮。”隱衛如是稟報。
“不必管。退下。”
林簡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耐。
隱衛無聲退下。
“赫爾若,你是一天也不肯消停!”林簡握緊了拳頭,重重擊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濺,代表他心底怒火和厭惡。
若不是西域還不在他掌控之中,他豈能容忍爾若的存在?這個女人,無風都起浪,留下來只會壞事!
待他得到西域的那一刻,就是赫爾若捲鋪蓋滾蛋的時候!
——
與此同時,丞相府
安妃現在住在丞相府,天朝的規矩是允許妃子在皇上駕崩之後回到原籍。百年前,還有妃子殉葬一說,但在林真睿父輩開始,已經廢除了這一制度。
宮裡的女子本就困了一生,若皇上駕崩之後,還不能走出這個皇宮,那未免太過殘忍。不過,也不是所有離開皇宮的妃嬪都能有所依靠,像安妃這般,家大業大的,即便回到丞相府,在府中也是地位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