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好轉,躺在床上不過是一口出的氣兒而已。
短短一個月時間,李景田彷彿老了十歲。
他的身體曾因為早些年的一場血戰中被對手刺傷,此生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劉孟良是他的命根子,李景田暗暗發誓,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挽救孟良的性命。
可他一邊想辦法為劉孟良遍尋名醫救治,另一方面劉少夫人也在暗中沒少破壞,所以不管李景田出了多少力,都是沒有任何收效,眼睜睜的看著劉孟良一天天昏睡下去,清醒之日遙遙無期。
而劉孟良不醒,李景田也不放心離開,一時間,就僵持在了京都。
李景田也曾想過找林一東合算賬,但林一東合只是拿不出解藥,暗中下毒之人才最可惡,可他這一次依舊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這讓他想到了之前妹妹去世時候的蹊蹺,一封懺悔信交代了一切,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他也懷疑令狐滿月,可他沒有任何證據!
況且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令狐滿月是如何找到一模一樣的毒藥,他也對蕭運算元用了各種酷刑,蕭運算元一直堅稱解藥只有林一東合有,李景田一想到自己既不能去找令狐滿月,也不能親手殺了林一東合為孟良報仇,心中的恨意就與日俱增!
在他離開京都之前,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看著害他李家的人付出代價!
不管是令狐滿月還是林一東合,或者是可能牽扯到這件事的林簡和林一東曜,他統統都不會放過。
如此一來二去,就過了一個月。
還有三天,就到了正月十五花燈會。
——
京郊,羅明湖
寶藍色畫舫在湖中央悠悠劃過,留下一道恍若微笑的清淺弧度,旋即,畫舫朝著前方緩慢行進。
外面裝飾的低調簡樸的畫舫,內裡卻是精細雅緻,奢而不華。
畫舫內,檀香嫋嫋升騰,甲板上絕美少女彈奏的一曲清平調悠悠傳入船艙,薄荷香氣配上靜心曲調,說不出的愜意悠然。
滿月低頭品了口香茗,抬眼看向對面面沉如水的林一東曜,四目交織,她眼底平靜淡然,依舊是不起波瀾的安然氣息,而他的卻是在這一年來的接觸當中,漸漸消融了冰封,褪去了寒涼,在她面前的時候,那雙寒瞳更多的是清冽明淨的曜目氣息。
“從劉孟良回到劉家之後,劉家就沒有一天安穩日子,五殿下真是神通廣大,如此短的時間就能找到劉家掉包的女兒,現在好了,劉少夫人憋著勁的要為自己親生女兒報仇呢。偏偏劉家的人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她。”
這就是以為你不知道,其實你知道,所要面臨的最可怕的後果。
劉家自以為是當年的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出了事之後只會去懷疑知情的人,而不會去懷疑一個被他們當做傻子矇在鼓裡十六年的人。
所謂自食其果,就是如此。
林一東曜眸光瑩然,靜靜的看著滿月。
“一個月不見,我以為你有別的話要說,原來就是誇了誇我。”
林一東曜的話讓滿月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位爺還真難伺候!
世人不都是喜歡誇獎嗎?
誇他還不對了?
“殿下想聽別的話?”
“嗯。”低沉的一聲,哪怕只有一個字,卻依舊充滿磁性,渾厚好聽。
滿月眨眨眼,視線落在林一東曜臉上,不覺唏噓。
林家的人,包括那個該死的林一東合在內,其實都是標準的人中龍鳳,氣度不凡。就算那個最差勁的林冉,其實穿起一身錦衣華服,也是人模狗樣的,人群中也能做到鶴立雞群。
見滿月盯著他看,林一東曜歪著頭,沉聲提醒她,
“原來你我之間一個月不見的話,也沒有多少話說。你不說,那我來說。”
一聽林一東曜要開口,滿月急忙擺擺手打斷他。
“電線不必客氣,這一個月來殿下又是忙著水路漕運,又是忙著解決聖蓮教,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我,臣女感激不盡。又怎麼好說些別的事情叨擾殿下呢。”
滿月也知道自己說這些林一東曜不會相信,可她是知道林一東曜一會要說什麼的,那正是她這一個月來都犯愁的事情,真是能不提及就不提及。
只不過林一東曜今兒既然來找她了,目的就是奔著那件事來的,又怎麼會允許她搪塞過去呢。
林一東曜把玩著手中翡翠玉杯,看向滿月的眼神似笑非笑,即便如此,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