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業餘歌手啊,唱得一個賽一個的難聽。
雖然來感染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氣氛,但是實在有些受不了,吳秦皺起了眉頭。
碧雪紛倒是神情自若,漫不經心地嗑著瓜子,偶爾啜一口可樂。
吳秦看看她的模樣,道:“我說,你倒是挺如魚得水的啊。幹嘛不上去唱唱?來個技壓全場?”
碧雪紛斜他一眼,道:“是大哥教人家的,在這個魚龍混雜的世界裡,我們要活過瀟灑一點兒,凡事不要太計較了。”
吳秦壓低聲音道:“喂,你發現。所有地人都在偷看你?如果你上去唱歌,一定掌聲如雷!”
碧雪紛:“你去吧!”
吳秦:“嗯,我先上,唱一首哥哥妹妹的歌,一定技驚四座!”
碧雪紛笑吟吟地看著他大大咧咧地邁上前去點歌。
吳秦在臺上大聲叫道:“哪位女士願意跟我唱《縴夫地愛》?”
他的眼睛望向碧雪紛,可惜她不理人。
好歹我們吳秦也是個帥哥,終於有個年輕女孩子鼓起勇氣登臺。
音樂聲中,吳秦扯著嗓子開唱: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盪悠悠……
雖然他唱得很投入,但在座的給他的評價是:粗俗不堪。傻巴啦嘰。唉……再偷看一眼美若仙子的碧雪紛,簡直……一朵鮮花插在什麼什麼的幹活……
一曲終了。吳秦回到座位,笑眯眯剛想對碧雪紛說些什麼,有個男的大聲叫道:“跟剛剛唱歌那個帥哥一起來地美女,怎麼你不唱一首呢?”
吳秦和碧雪紛正面面相覷,掌聲已經打雷般響起來。
碧雪紛只好揚聲道:“小妹好久沒唱歌了,不會唱嘍——”
那男的又叫:“隨便唱一個,隨便唱一個,哪怕哼兩聲都好呀”
“對呀!”“唱呀!”“聽你說話就知道你唱歌一定很好聽!”
又起鬨了。
吳秦在她耳邊低語:“他們主要是想光明正大地欣賞你的美麗……”
碧雪紛甜甜地一笑,款款起立,走向點歌臺。
掌聲那個響啊,大有震耳欲聾之勢。
口哨與鬼叫之聲此起彼伏。
當《豬之歌》那熟悉的旋律緩緩展開,鬨笑之聲又響成一片。
這首應該更粗俗不堪,不過在場沒有一個人覺得她唱得俗,反而覺得是仙子下凡之後的那種勢不可擋的親切與靚麗。
吳秦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目光與正在高歌的碧雪紛地秋波在空氣中相觸,他敢肯定,她的腦子裡出現的肯定是幾個月之前那場“背媳婦”的場景。
她說很久沒唱歌,卻記得這一首。當她柔弱的香軀毫無保留地緊緊kao著他的背上地時候,他唱的這首歌。
此曲收聲,氣氛熱烈至極點,都說唱得好來著,無數人要求碧雪紛再唱一首,ktv的老闆更是嚷著:“再唱一首,你和你男的費用我包了!”
碧雪紛為聽眾們的熱情所動,用她動人的嗓音,再來了一首老歌《阿里山的姑娘》。
吳秦舉起酒瓶子,直接咕嚕嚕喝了個底兒朝天……
散場。
“開心啊……”吳秦喝了好幾瓶啤酒,頗有醉意。走起路來都擲地有聲。
碧雪紛憂心道:“你沒醉吧?”
吳秦笑一聲,道:“當然沒醉,要不然,我一定會讓你來一個‘媳婦背八戒’,哈哈……”
天已啟明,四周景緻依稀能見。
當然行人還是極少,他們的腳步聲異常地清晰。在他們地身後。遠遠地悄悄地跟著,不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吳秦詩興大發。吟道:“生者百歲,相去幾何,歡樂苦短,憂愁實多!何如雪酒,日往煙夢;花覆茅簷,疏雨相過。倒酒既盡,杖黎行過。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他吟到最後那句“南山峨峨”,畫龍點睛地往南邊灰朦朦的群山看去。碧雪紛格格地笑,看他整盎作怪地表情,肯定他地確是沒有醉,要是醉了都這麼風趣,天底下的都要被他迷死嘍。
碧雪紛說出兩個字:“曠達。”
這首詩正是唐·司空圖地《二十四詩品》裡面的其中一品:曠達。
吳秦感慨道:“知我者,雪紛也……你要真是我地夫人就好啦……”
碧雪紛沒好氣道:“如果有來生。而且你又沒有風流的話,可以考慮。”
吳秦有點兒老淚縱橫地意思,喃喃道:“來生……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