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見到她一個人,為什麼要這樣訓練我?為什麼我要接受這樣的使命?”
“那教官怎麼回答你的?”
如霜此時連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彷彿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我心有不忍,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說道,“如果回憶很痛苦,那你就當做只是一場惡夢吧,不要再想了!”
今天可以說是柳如霜說話最多的一次,雖然我很想借次機會真正的瞭解她,可是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痛苦。
柳如霜感受到了我的碰觸,身子猛地一僵,然後又漸漸地放鬆了下來,好似是放下了什麼東西一樣,如釋重負,她繼續說道,“也許說出來,我就不會那麼容易悲傷了!其實我討厭悲傷!”
我心中想到,又有誰能喜歡悲傷呢?更何況是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沒有出聲,靜靜地等待如霜自己的吐訴。
“我只問過那一次後,就再也不敢問了!教官把我關進了黑屋中,一粒米也不給我吃,一口水也不給我喝。
我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白天不是黑夜,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以為我就快要死了!教官才將我放了出來,她只說了一句話,你要記住,下次再問這樣蠢的問題,我會直接殺了你的!
我當時才八歲,卻已經差點見到了死神,我很怕可又不敢哭,只是渾身發抖!是教官最後的一句話,讓我從此真正明白了我們散族的使命!”
我好奇地問道,“她最後說了什麼?”
如霜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地方,“她說,我們散族全部已經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就只有我們兩個了,沒有其它人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怎麼可能?其它的人呢?”
“其它人都死光了!當年我們的族長,在全族遷移中遇到宇宙大風暴,盡悉遇難,只有族長几人倖存了下來,飄浮在宇宙間等待救援的希望,最後是被道主從宇宙的虛空中救了回來的!道主不僅救了族長的性命,更是收留他並傳授他修行。
自此,散族之後只餘一脈單傳,為了報答道主的救命之恩,族長以靈魂印記起誓,甘願世世代代做他的影子,以保護道主的傳承為唯一的使命!因此哪怕是在道主失蹤之後,我們也遵守道主曾經的囑託,如果他不幸遇難,就來地球等待下一任傳承的開啟。
我們一等就是幾代人的守候,到我這一輩時,已經就只剩我一人了。教官在前幾年也悄然離去,只留下了口訊,說是好象找到了道主的蛛絲馬跡,並讓我一個人繼續在地球等待道主的傳承。然後,我就收到了你發來的郵件!”
說完這些,柳如霜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好似終於將深埋在心中十幾年的苦楚全部傾洩而出。
這是一個註定孤獨的種族,卻又肩負著如此重擔。
在漫長的等待當中,他們心中殘留的就只有報恩了,完全沒有了自己的生活!
靈魂印記的起誓,那可是宇宙間最無解的誓言,一旦立下這樣的誓言,所有的後代無論身在何方,都會受到誓言的約束,就像是潛意識一般,無法抗拒。
可,這些真的應該讓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子承擔嗎?
“道主曾經的囑託,如果他不幸遇難,就來地球等待下一任傳承的開啟!”這句話也是讓我心中一驚,難道說道主早就預見了自己的失蹤,所以給自己留下了後路,而我就是他埋下的種子,甚至可能我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一切頓時變得撲朔迷離。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一種被人操控的無奈感油然而生。我強迫自己忘卻心中的不安,一切畢竟只是猜測,我還是做好現在的自己!
面對如此悲苦的如霜,我本想大聲地告訴如霜,你可以不用再等待的!
可是,我又算是什麼呢?我有權利這樣做嗎?那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如霜,從今天開始,你還有我們!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這也許是我唯一能夠給予她的安慰,也是現在的我能夠做的到!
守護,是我的道心!
如霜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住了我,臉上一會發紅一會發白,胸脯起伏不停,喃喃地說道,“我還有你們?你們?我們?那我們是什麼?”
“我們是家人!”我肯定地說道。
聽到家人這兩個字,柳如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哇的一聲撲在我的肩膀上失聲痛哭,彷彿要將這十幾年來的孤獨和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我的心一陣揪痛,她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