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都是去打飯打水的人,拎著各色的保溫瓶,廣播的聲音那樣嘈雜,可是沒誰留意在聽。遠處都是樹,縱橫交錯的林陰道,古老的樓幢掩映在綠樹叢中。
她把臉貼在玻璃上,冰冷冰冷的,還有洗衣粉那種新增劑的香氣,而天一分一分地暗下來。
然後,孟和平就來了。
以前她也覺得他高,但今天他彷彿又高又遠,她連仰頭望他都覺得吃力,而他的聲音都像是離她更遠了一些,她不得不微笑傾聽他的話,他說:“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跟著他一直走,風起得更大了,吹亂她的長髮,她覺得冷,可是沒有做聲。
他也一直沒有說話。
從一條林陰道到另一條林陰道,出了東門,又進了他們學校的西門。她跟著他一直走,一直走,穿行在校園裡,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就像是害怕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一樣。
他攥疼了她的手指,最後才說:“到了。”
是一座小禮堂,有時藝術系表演什麼節目,或是大學藝術團排練,都在這裡舉行。不知孟和平從哪裡弄到了鑰匙,帶著她走進那黑漆漆的禮堂裡。
他開啟過道里的一盞小燈,然後將她安置在第一排中央的座位上,轉身就進了後臺。
過道里那唯一的小燈也熄滅了,她坐在靜謐的黑暗中,舞臺上追燈突然亮起,碩大圓形光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