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針冷冷道:“那是你的事。”
阿苒瞪了他好半晌,跺了跺腳,去桌邊找到燭臺,發現燭火早已燃盡。無奈之下只能順著牆壁一處一處撫摸,試圖尋找到可以出去的機關。
一時間密室裡琴聲綿綿不絕。
阿苒上躥下跳忙活了半天,肚子叫得越發厲害了。她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卻聽顏九針譏諷道:“找到了麼?”
阿苒惱羞成怒,眼見自己的匕首落在地上,連忙撿起來指著對方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不讓我出去,我就……”她忽然看到匕首上似乎沾染著血跡,這才想起顏九針似乎從頭到尾一直在單手撫琴。
顏九針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似乎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你就怎麼樣?”
正是顏九針用手接住了匕首,她的腿上才沒有被刺傷。要她此時拿匕首去威脅他,似是有些恩將仇報。
阿苒眼珠一轉,索性將匕首插回靴子,一面蹲下身,單手托腮,笑眯眯的看著他道:“其實你心裡很喜歡我吧?”
顏九針並沒有做聲,但琴聲卻微微一窒,似是不小心彈錯了音。
阿苒盈盈笑道:“想想也是,我生得這麼美。又身為醫聖傳人,如此才華橫溢,能文能武,色藝雙全。想不被人喜歡也難。”
只聽“啪”的一聲,顏九針指尖下一枚琴絃直接崩斷。
少年沉默了一會,冷笑道:“少自以為是了,你別以為人人都和姜斐那傢伙一樣。”
阿苒嫣然道:“你若不喜歡我,如何能忍受與我日夜相伴,早早就讓我滾出去了。”
顏九針冷冷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讓你滾出去。”
阿苒睜大眼睛道:“怎麼,這密室一旦放下就打不開了麼?”
顏九針哼了一聲,就是不理她。
阿苒眨了眨眼,道:“讓我猜猜看。四周都是石牆被封死了,可我至今還沒有窒息的感覺,剛進來的時候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泥土腥味,想必通風口是在地下吧。”她站起身子在四周踱來踱去,目光最後落在少年身上。眼波流轉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這裡明明有桌椅,你為什麼卻要席地彈琴?最重要的是,琴絃都斷了,你卻一直抱著琴不肯放手,難不成機關就在你身下的角落裡?”
顏九針沉默了半晌。忽然輕輕嘆了口氣:“你說的不錯,機關確實在我身下。”他將瑤琴豎在一邊,站起身露出腳下一塊方石,一面慢慢道,“這迎賓閣乃是我外祖父特意打造,專門為這次藥王神煉所準備。密室機關一旦放下後。便無法直接出去,而我身下的這處機關則是一處密道,直接通往谷內。”
阿苒吃了一驚:“什麼?這裡還不是藥王谷?”
顏九針冷笑道:“藥王谷,藥王谷,自然該是在山谷之中。怎麼會坐落在峰頂?”
阿苒心底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起來,連忙道:“可若這裡不是藥王谷,谷主為什麼又會……”她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顏九針譏諷的看了她一眼,道:“怎麼,谷主告訴你這裡就是藥王谷了麼?”
阿苒呆呆的立在那裡,最開始姜斐所說的也是三日後在山頂見,即使是藥王谷谷主姜橧,見了面也只是說諸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之類的客套話,並未明確說明此地就是藥王谷。
只聽顏九針意味深長道:“普天之下,最可怖者莫過於時疫。藥王神煉,光靠辯是辯不出來的。”
阿苒心頭大震,她忽然想起姜橧曾道,谷中衣食住行皆與丹道藥途相關。而顏九針則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四周不透風密室,唯有通向地下的密道,泥土腥味,最可怖者莫過於時疫,唯獨自己被特意留下……一切的跡象都指向了一個目的,阿苒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們居然拿人做實驗?外面的那些人……他們都被感染上疫症了麼?”
顏九針微微一挑眉:“總算想到了麼?” 少年那雙斜飛的鳳眼裡透著淡淡的寒意,“我早就提醒過他們,若出現高熱、咳嗽不止、腹部現痰鳴音、或昏睡、或嘔吐、或腹瀉、甚至伴隨氣促、發紺、腹脹如鼓等症狀,少則數個時辰,遲則三日致死,要是他們夠機靈,現在應該已經發現不對,趕緊給自己配藥了。”
阿苒臉色煞白:“可是谷主他不是說那是幾年前發生的時疫,難道你儲存了樣本……”
顏九針冷冷道:“我的父母便死於那場瘟疫,我母親的骨灰……就是我親手燒的,我將她的血液存下研製成粉末,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解決這些該死的……”
阿苒忍不住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