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枕頭。
鐵鍬看著這一幕,想起老太太剛才說的話。
你死了,我為你守寡。
你死了,我把兒子給你養大。
沉重的負擔,不對等的期待。卑微又如此偉大,難過卻又如此執著……
“這也是愛吧……”鐵鍬心泛起苦澀的念頭。
老太太的話,給了鐵鍬莫名的觸動。他想起自己的經歷,想起了莫顏。如果,當初他有十萬塊,莫顏是否還會離去?這個答案,他已經不敢去探詢了……
幾十年的時間溝壑,兩代人不同時代的感情。剝開愛的表皮看其本質,才現同樣那麼類似,那麼的沉重……
過了好一會,鐵鍬才收拾心情。他和年人福貴,閒聊道:“大叔,你孩子多大了?”
福貴低著頭,小聲道:“家裡窮,沒娶媳婦。”
鐵鍬一窒,不由得有些尷尬。
福貴看老太太已經睡著,才悶悶的道:“我爹在我一歲的時候,就得急病死了。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有病,是個藥罐子。家裡又窮得厲害,我娘就賣血給我抓藥。一直吃到十八歲,我的身體才好起來。但我娘因為總是賣血,身體卻坐下了病根。我身體不好,也沒能上學。現在啥也不會,只能在家裡種地,又要給老孃看病……這麼多年,家裡都沒有餘錢,怎麼娶媳婦?這種事,我已經不想了……”
他從衣兜裡掏出個塑膠袋,把那些瓜子仁裝了進去,又頗為難堪的道:“小夥子,我能不能再剝點瓜子仁?我想留著,給我娘增加營養。”
“呃,大叔你隨便剝。其實,我最不愛吃瓜子,正好你幫我吃了。要不然我還得扔,都浪費了……”鐵鍬把桌子上瓜子全都推到了福貴面前,又把薯片也都推了過去。
福貴連連稱謝,道:“我娘年齡大了,有些時候犯糊塗容易生氣,還不願意吃藥。要是有瓜子仁,我娘就願意吃藥……”
鐵鍬想要說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他默默的伸手,幫著福貴剝起了瓜子皮……
深夜兩點,車廂裡的人都昏昏沉沉的睡著。
鐵鍬躺在座位上,卻不斷的翻身怎麼也睡不著。火車單調的“哐切”聲,不但沒能催眠,反而讓他特別的煩躁。他實在躺得難受,乾脆起身拿起揹包到了車廂連線處。
鐵鍬透過車門的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
夜色深沉,偶爾有幾點燈火,從車窗外一閃即逝。冷風不時從門縫或者其他的空隙鑽入,吹得鐵鍬精神一振。
鐵鍬點了支菸,回想著這段時間來南雲生的事情。
他和方超兩人,費盡心機的和康老爺子鬥法。照著遊戲下棋,摔壞了康老爺子墨玉紅翡的象棋。康老爺子槍都掏出來了……
“當時,我怎麼不怕呢?”鐵鍬回想著子彈嗖嗖亂飛的情形,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地下停車場,禹奕被僱傭兵圍攻。他抱著滅火器裝瘋狂,居然還替禹奕擋了一槍。
“當時,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怎麼不跑呢?”鐵鍬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苦笑著自語道:“就我這點能耐,還去救那個狠辣娘們,我特麼一定是邪了……”
醫院裡,康老爺子和他一番懇切長談,終於說動他給方超一個教訓。他和方超跟孫敏峰還有江成這兩個傳銷佬賭牌,賭注居然有幾千萬,簡直就跟做夢一樣。為了賭贏,為了讓方超得到教訓。他連掃把星都召出來幫忙,還捱了兩刀。算下來,他方超都多挨一刀。明明是幫方超辦事,他卻更倒黴,上哪說理去啊?
還有,禹奕那個狠辣娘們。康老爺子弄了一個破酒壺,讓他喝了幾口酒,禹奕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未婚妻。結果,這個狠辣娘們卻喜歡一個愛吃人肉的瘋子。這種送上門的未婚妻,實在是承受不起。萬一送頂綠帽子過來,他哭都沒地方哭。
而且,想飆都不成。
先,他打不過禹奕這個狠辣娘們。據說這個狠辣娘們的心上人,就是她的教官。所有的功夫,都是那個教官傳授。徒弟打不過,還想著打師傅?
“算了吧!”鐵鍬搖著頭,嘆道:“這種白富美,別說屌絲逆襲,就是鋼絲都逆襲不了。弄不好,還得崩掉大牙。”
南雲一趟到底有什麼收穫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由揹包裡十捆毛爺爺給了出來。但是,只有金錢方面的收穫嗎?鐵鍬覺得明顯不是,康老爺子的邀請回蕩在耳邊。
“鐵小子,留下老扛把子吧……你這樣的手段,如果在老扛把子錘鍊兩年,想不出頭都難……”
可惜,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