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楠這人吃飯從來不挑剔,可是今天他卻不得不挑剔了。
這小飯館本來就不起眼,而且一點沒有飯館該有的素質,劉英楠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好像食物腐爛發黴的酸臭味,同時小小的空間中還充斥著刺鼻的煙味。
小餐館的大堂一共只有五六張桌子,吧檯,加上兩個隔斷做雅間,後面是廚房,小的可憐,而且整個大堂有種yīn森森的感覺,看起來很暗,也沒有裝修過,牆皮都脫落了,地上滿是菸頭,菸灰,還有沒嚼爛的食物以及吐沫,黃痰。
這哪是飯店呀,說是垃圾場也不為過,當然,其實任何一個飯店,在客人就餐之後都是一片狼藉,很多客人都會朝地上吐那些嚼不爛的食物,仍菸頭,但是稍稍正規一點的飯店,都會立刻進行打掃和清理,甚至是消毒。
可這裡就任由環境髒亂差,而讓劉英楠奇怪的是,就這樣的環境,竟然每張桌子上都有剩菜剩飯,說明剛剛有人就餐後離開了,而且還是爆滿的狀態。
其實,越是這樣的小餐館越不愁生意,在大都市中,窮人永遠佔大多數,而且還有很多為了討生活的底薪打工者,他們居無定所,三餐不定時,劉英楠經常會看到一些打工者在飯時,就在路邊啃個麵包應付。
所以,這種餐館,雖然環境差,但好歹飯菜是熱的,價格便宜,還是會吸引一些草根階層的,和馬路邊比起來,這裡的環境算不錯的了。
劉英楠自認也不是什麼高階人,苦逼**絲一枚,沒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以前他混跡街頭的時候,餓的甚至要去扒垃圾筒,和這裡比起來,這裡就是天堂。
劉英楠走進門,看到一個女人正趴在吧檯上,好像睡著了,劉英楠咳嗽兩聲,那女人沒反應,倒是從後廚的方向傳來了更響亮,更急促的咳嗽聲。
緊接著,一個膀大腰圓,長得凶神惡煞的胖子從後廚走了出來,手裡還拎著鍋鏟,好像印象中標準廚師的形象,他邊走邊咳嗽,咳嗽得面紅耳赤,好像要把心肝都咳出來似地,好不容易咳出一口痰,立刻狠狠的吐在地上,還用腳踩著捻一捻,隨後一邊咳嗽一邊艱難的對吧檯裡面的女人吼道:“臭婆娘,別tm睡了,來客人了,再說,你也是把桌子收拾收拾……”
隨著他的喝罵聲,吧檯中睡覺的女人無力的抬起了頭,眼神迷離,劉英楠看了一眼頓時被嚇了一跳,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黑眼圈濃重,嘴唇青紫,乾裂,極度的憔悴,臉sè蠟黃蠟黃的,兩腮乾癟,好像病入膏肓,隨時都會離世。
劉英楠看得一陣皺眉頭,他可以不在意這裡髒亂差的環境,但這倆人,明顯是一個服務員兼收銀員,一個廚師兼保安,他們一個咳嗽得驚天動地,看起來不是肺結核也是急xìng呼吸道感染,另一個無jīng打採面sè蠟黃,看起來好像患了很嚴重的肝炎。
環境可以忍受,但傳染病……
劉英楠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轉身就要走,可那形如枯槁,彷彿病入膏肓的女人已經走到他身前,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她,瞳孔發散,好像無法聚焦,虛弱的說:“吃點什麼?”
劉英楠看著她的樣子都覺得難受,下意識說:“藥!”
“這是飯店不是藥店。”女人沒好氣的說道,那凶神惡煞的廚子也走上前,道:“小子,來找事兒的?”
劉英楠攤開雙手,道:“隨便來點吧。”
他不想惹麻煩,索xìng坐了下來,先看看情形再說。
那女人簡單的給他寫了幾樣菜,幾乎囊括了所有經營專案,砂鍋,燒烤和炒菜,轉頭對那壯漢廚子說:“別愣著,幹活去。”
那廚子一邊點頭一邊咳嗽,感覺好像要噴血了,他回到廚房沒多久又走了出來,對女人說道:“沒有肉和油了,進貨。”
女人點點頭,打了個電話,很快有個留著小鬍子帶著墨鏡的男人,騎著一輛破摩托出現了,後面掛著兩個籮筐,他很吃力的將籮筐抬了進來,經過劉英楠身邊的時候,踩到了地上一坨沒有被嚼爛的菜葉,結果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食,然後,兩個籮筐全倒了。
劉英楠愕然的看到,其中一個籮筐裡面裝的全都是死貓和死老鼠,另一箇中有一個塑膠桶,裡面的油也灑落出來,那油很渾濁,還散發著酸臭的味道,這一看就知道是傳說中的地溝油啊!
老鼠肉和地溝油!劉英楠滿頭黑線,那小鬍子尷尬的看了劉英楠一眼,急忙站起身,扛著籮筐直奔後廚,熟門熟路,看起來是老主顧了。
劉英楠能理解,小本經營不容易,省吃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