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香。
這還只是月光扭曲了的影子,可以想見,這樣的尤物面對面走來的時候,是對男人多大的考驗。
短榻上蒙面人沉默著,似為那般麗色風情所驚。
“冤家……”她又笑,重複了一句,這一句微微卷舌,從舌尖半含輕吐,帶著媚而俏皮的尾音,讓人想起夏夜月下滴露半卷蓮葉,在風中搖曳將芳香暗送的芙蕖。
她笑著,將雙手緩緩按在蒙面人肩頭,蒙面人不動,她笑著靠過去,手肘柔若無骨的撐在他肩上,嬌嗔的半偏了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著他耳垂。
蒙面人低低一笑,輕輕抬手,指尖拈住了她春蔥般的手指,尾指連挑,琺琅鑲寶石甲套在黑暗中閃著彩光跌落,隨即他以一種珍重的姿勢,捏住了她的指尖。
月光照著那對男女的影子,她愛嬌的倚在他肩頭,吐氣如蘭,他半側頭,溫柔的輕拈她的手指,十指相扣,相視而笑,看起來柔情脈脈流動。
鳳知微瞪著牆上那對幾乎重合的影子,思考著如果這對狗男女就在自己頭上顛鸞倒鳳,自己是立即衝破穴道掀翻這床呢,還是忍耐著趴在床底聽活春宮?
眼看著那女子越靠越近,幾乎將整個身子壓了下來,牆上的影子只看得見她起伏的身線,美妙玲瓏。
鳳知微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那傢伙遲早要被這美人壓倒,男人有幾個坐懷不亂的?不亂的都是不舉的,自己還是不要對這人的定力做太高期待比較好。
鳳知微開始閉目調集真氣衝穴。
突然聽見那女子嬌吟一聲,輕輕道:“你今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男子笑了笑,沒有回答。
“你這壞人……”女子嘆息著,忽然湊頭過去,狠狠咬了下他的耳垂,“不是要來和我做對吧?”
男子輕輕“哎喲”一聲,不像是痛倒像是笑,將她往外推了推。
“我不管你怎麼想。”女子身子被他推開,手卻仍舊牢牢搭在他肩上,“我為了你,也算什麼都不顧了,連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你答應我的事,可萬萬不能反悔。”
男子輕輕笑了笑,始終不說話,一副我就這樣子你且看著辦的模樣。
女子低頭看著他,月色照著她黑白分明柔媚生光的眸瞳,眼眸裡並沒有柔情似水,卻有凜然之光,掩在那紅粉溫存之後,偶爾精芒一閃,便見崢嶸。
她近乎恨恨的看著男子,突然一伸手,將他推倒在榻上,傾身而近,單膝跪在他腿上,撐身低頭望著他,冷笑道:“若是你兩面三刀,過河拆橋,利用了我再壞我的事……”
她微笑著,膝蓋慢慢移動,往某個重要地位遊移而去,作勢一壓,毫無笑意的笑嘻嘻道:“咔嚓!”
男子低低笑起來,笑聲震動得短榻微晃,簌簌的灰塵落了鳳知微一頭。
他笑道:“僅僅是這樣?”笑得漫不經心,突然一翻身,那女子低呼一聲,牆上光影一亂,短榻一陣震動,隨即聽見砰然一聲,鳳知微又落了一頭灰。
還是被壓著,不過已經換了位置。
鳳知微皺著眉,等著聽喘息或嬌吟,榻上卻死一般的寂靜,隨即那男子笑道:“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
半晌那女子短促的笑了一聲,曼聲道:“放心……我不放心你我還能放心誰?好人……你是要……要麼……嗯……”
半拒還迎的語氣最是旖旎誘惑,連鳳知微都聽得臉上發紅,榻上那男子輕笑聲卻還是既溫存又沉涼,低低道:“你這朵帶刺的玫瑰,我怕是沒這福氣享用……”
女子默然,隨即冷笑一聲,道:“是,你沒福氣,有人有福氣,有人一身老斑爛肉,卻有這個福氣享用!”
男子默然,床榻微動,他似乎翻身讓開。
女子坐起,一聲聲的冷笑,道:“你知道對女人最可怕的是什麼?不是沒有男人,而是有個男人,卻是你最厭惡的那種,氣息腐朽,一身衰老,衣服脫了一身的棺材板味兒,偏偏你還得抱住他,告訴你好喜歡!”
室內籠罩在一半黑暗一半明光裡,沉默也似乎半明半暗的讓人琢磨不透,只有那怨毒的語氣,聽得人連心都冷了冷。
男子半晌才幽幽道:“委屈你了……”
女子卻又嬌笑起來。
“和你說著玩呢……”她親暱的伸手去撫摸男子臉頰,“我自走了這條路,再不後悔,不說這個,咱們難得見面,聊些別的……你似乎一直很幫那人,前幾天心急火燎的傳訊息進宮,讓我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安排老頭子出來……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