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相似,細看來相差卻遠,華瓊與生俱來的朗闊大氣如海蘊藏,她卻是一種鋒利逼人的嶙峋凌厲,一照面便試圖用目光逼人。
她灼灼盯著鳳知微的臉,絲毫不掩飾眼神裡的敵意和審視,她沉默盯視的時間太長,導致赫連錚也已發覺,臉色一沉正要發話,梅朵卻已轉開眼,坐在赫連錚馬後,帶幾分傲然的微笑,淡淡道:“是大妃嗎?真是失禮。”
也不知道是說她自己失禮還是鳳知微失禮。
“嗯。”鳳知微淺淺頷首,一笑,“你是失禮了點,應該下馬見我的,不過看在你是赫連錚姨媽的份上,本大妃尊重長輩,就罷了吧。”
“你……”梅朵氣得俏臉煞白,赫連錚一看風頭不對,含笑攬住她的腰,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往地下一放,大聲道,“梅朵姨,改日好好和你說話,我們先走了。”
二話不說一拍馬便跑,鳳知微望著恨恨站在原地吃著馬屁股灰的梅朵,似笑非笑,“你真是太不憐香惜玉了。”
“錯,我那是救她一命。”赫連錚嗤之以鼻,“和你鬥才是找死。”
“你姨嘛……”鳳知微漫不經心,“不是親姨媽吧?”
“當然不是。”赫連錚笑道,“我兩歲時大越來犯,我父王領兵出征,牡丹花兒當時正在坐月子,梅朵是她的婢子,我堂叔叔勾結人潛進草原想把我給擄出去賣到中原,是梅朵無意中發現,拼死追出去救下了我,她把我藏在草堆裡,自己跳了冬天裡的冰湖,我那堂叔叔以為我們都死了只好罷手,那冰湖很冷,梅朵留下了病根,牡丹花兒為了感謝她,認了她做妹妹,對她一直都不錯。”
是很不錯,一個婢子已經把自己慣成太后了。
“牡丹花兒。”鳳知微落後一個馬身,問她家婆婆,“你得罪人了你知不知道?”
“你才得罪人了。”劉牡丹就在他們身邊,自然看得清楚,翻了個白眼。
鳳知微笑而不語,牡丹花兒半晌悻悻嘆口氣,給鳳知微咬耳朵,“你這滑頭孩子……是,我是故意認她做妹妹的,我知道她想要的不是這個,但是不能……梅朵在湖裡留了病,以後再不能生孩手了!”
鳳知微默然,想著那女子剛才的驕傲凌厲,心裡隱隱有點不安,半晌道:“她多大了?”
“比吉狗兒大六歲。”
“中原有些家產富裕,已經兒女成群,需要續絃的人家。”鳳知微把玩著韁繩,悠悠道,“牡丹花兒你不妨考慮一下。”
“我也知道女子留來留去留成仇,我這些年不知道給她找了多少人家,”牡丹花兒皺著眉,“可是你也發現了,梅朵心高氣傲,這麼多年王庭像對公主一樣對待她,她哪裡看得上那種人家。”
“哪來的公主?”鳳知微淡淡道,“這個年紀留在這裡,等的是什麼想必你清楚,做不到,就不要給人任何希望,否則將來只怕為禍深遠,女子的青春,是耽誤不起的。”
牡丹花兒咬著牙,怔怔不語,半晌一拍手,決然道:“好!嫁!”
“嫁什麼?”前方赫連錚沒聽清楚,回頭來問。
牡丹太后一馬鞭抽在他馬屁股上,把他遠遠的送了出去,“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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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望見呼卓王庭時,鳳知微倒怔了怔,原以為草原王庭,不過就是分外華麗龐大的帳篷群,而前方地平線上,竟赫然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建築。
碧草高坡之上,方正寬闊的白石王宮巍然矗立,綿延數里,王宮深處的塔樓刺向分外高藍的天空,像一柄潔白的玉劍。
“多麼巍峨的建築啊……””牡丹花兒難得文縐縐的發思古之幽情,“集合了故宮白宮白金漢宮羅浮宮布達拉宮所有的建築優勢,精美、大氣、華貴、儀態萬方、展現了古今中外人類藝術的高智慧結晶……”
“是不錯,有名字嗎?”鳳知微仔細的思索著那一堆宮殿名字,心想怎麼自己一個都沒見識過,在海外嗎?
“布達拉第二宮。”牡丹花兒正色道。
這什麼古怪名字?
一瞬間鳳知微聽出劉牡丹語氣裡的異常,偏頭看見那女子正仰首望著遠處的宮殿群,眼神裡光芒閃爍,流動著一種奇異的情緒。
追憶、悵惘、懷念、憂傷、寂寞、滿足……複雜至不可盡敘。
“以前我們住的是帳篷。”牡丹花兒悠悠道,“後來我和庫庫說,我的家鄉和這裡很像,也有天一般廣闊的草原和雲朵般潔白的羊群,還有所有族民心目中的聖地布達拉宮,庫庫問我去過沒有,我說我再沒有機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