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霍言祁小心翼翼地道。
“怨,當然怨,怨你一輩子,”燕恣歪著頭看著他,“你要記得,你欠我一輩子。”
霍言祁的心撲通撲通亂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燕恣咯咯地笑了,朝著外面跑去:“不告訴你,你猜啊,猜到了再說。”
兩個人追逃了一路,末了看到曲寧靠在大廳的門牆上,幽怨地看著他們:“你們兩個照顧一下我這個單身漢的心情好嗎?我春心萌動了該找誰去?”
“你曲大少不是閱遍美色,風流無雙嗎?”燕恣打趣道。
“我已經痛定思痛了!”曲寧的眼中流露出堅定而沉痛的目光,“今天陳娘子讓我清醒了,我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了,這才叫真正的相濡以沫,我得找個能像陳娘子那樣對我不離不棄的女子做我的娘子。”
燕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天下紅雨了嗎?曲大少居然要收心了,我得把這訊息賣給曲侍郎去,還能賺兩個銀子。”
曲寧的臉都綠了:“燕小恣,你再嘲笑我,我和你割袍斷義!”
玩笑歸玩笑,辦起正事來燕恣也不含糊。第二天,她領著陳娘子一起去了縣衙,陳家老二被收押在縣衙。
縣令姓寧,看上去約莫三十不到,是元和十三年的進士,在本縣風評甚佳,見了燕恣倒也沒有誠惶誠恐,很鎮定地調出了卷宗供她查閱。
相關人等的口證、搜出來的物證都很齊全,陳家老二在過了幾次堂之後便招認了,雖然打過幾個板子,卻不存在著嚴刑逼供。
“公主殿下,那陳娘子雖然情意可嘉,可到底是他的前妻,難免感情用事,她的話只是她的一面之詞,並無佐證,人命關天,她的丈夫是一條命,可那些被害死的人也是一條命,還忘公主殿下明察。”寧縣令不亢不卑地道。
燕恣沉思了片刻道:“寧縣令,我只是覺得案件有兩處疑點,那陳家老二被抓時也腹瀉臥床了,而且,為什麼要用他從南邊帶來的東西下毒呢?而且堂而皇之地分給了那麼多人,這不是一查就查出來了嗎?”
寧縣令怔了一下,讚道:“公主好眼力,臣也是為了這個疑點,才拖延了一個月才判決。”
“那結果呢?”燕恣好奇地問。
“那陳家老二拿了這些東西來之後,曾在村中大放狂言,說他帶來的東西是寶貝,即能當主糧又能做菜,鼓動村民們私下向他買這寶貝種到地裡,只是村裡的人都當他說胡話,沒人理他,臣以為,他是不是在南邊的時候受到了什麼蠱惑,以至於心性大變。至於他自己中毒那也好解釋,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寧縣令分析道。
“我想去看看那些東西,如果是真的,也好叫陳娘子死心。”燕恣嘆息道。
寧縣令帶著他們一行人到了一間小屋子裡,辦了個手續,從裡面領出了一個大布袋來。
旁邊的衙役一抖,一個個雞蛋大小圓球滾了出來,青青黃黃的,上面還爆著一個個的小芽。
寧縣令隨手撿了一個,遞給了燕恣:“公主可以派人去試試,隨便找條野狗混在骨頭中讓他食下,約莫就一個時辰不到吧,那野狗就會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霍言祁接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出去了。
一旁的陳娘子噙著眼淚,失魂落魄地道:“他……他真不是那麼狠毒的人……”
“或許是去了南邊學壞了,聽說那邊有很多迷惑人心志的東西,”寧縣令嘆了一口氣道,“人心最難揣測,你瞧你,和他成親的時候能想到他會和你和離嗎?別惦記他了,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陳娘子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泣不成聲。
燕恣仔細翻看了片刻,忽然從這一堆東西來撿出一個略小的來:“寧大人,你看,這個和旁的不一樣。”
☆、第四十八章
的確,這一個看起來甚是圓潤,顏色和旁的那些發青的不一樣,是淺淺的黃色,上面也沒有芽。
寧縣令略帶詫異地看了幾眼,也彎腰下去翻找,找了好一會兒才又找出一個來。
“這東西到底叫什麼?”燕恣納悶地問,“怎麼這裡從來都沒見到過。”
寧縣令皺著眉頭道:“陳家老二說它叫洋芋,說是切塊入土能活,一塊便能收穫一串,不需要操心便能滿足一家人一年的口糧,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又不是什麼神仙的寶物。況且我們大梁素來以小麥稻米為口糧,豈是能擅自改動的,萬一有變引起恐慌那便是殺頭的重罪!”
燕恣手裡拿著那個黃色的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