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北衙禁軍副統領呂盛領著一隊人飛速而至,在馬背上衝著他一抱拳:“霍將軍見諒,今日確實不能放行,不如霍將軍移步到兵部喝杯茶,我去請信王殿下出來。”
霍言祁銳利的目光盯著他,彷彿一道利刃,他森然地扯了扯嘴角:“陛下不在了不過這麼幾個月,你們這就準備抗旨了不成?”
呂盛心中一寒:“末將奉命行事,還請霍將軍不要咄咄逼人。”
他一揮手,手下的北衙禁軍和戍衛軍緩緩地靠了過來,在皇宮前形成了道道黑壓壓的屏障。
霍言祁高舉腰牌,環顧四周,高聲傲然道:“戍衛軍聽令!我奉陛下之令掌京畿安危,你等擅自離防,已違軍令,立刻回原位待防,既往不咎,否則一律以叛兵論處!”
他的聲音威嚴,神色冷厲,戍衛軍在他數月的整治下,原本便令行禁止,此時不由得面面相覷,神色猶豫了起來。
霍言祁腳下一夾,那黑馬猶如離弦之箭,朝著前方疾馳而來,他一彎腰,手從後背探出一根金箭,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只聽得“嗖”的一聲,那金箭猶如閃電,直奔呂盛而去。
倉猝之下,呂盛只來得及往旁邊一避,金箭“噗”的一聲扎入他的肩膀,他痛得一歪,跌下馬去。“射箭!阻截!“他的腳掛在馬上嘶聲叫道。
“我有軍機秘情稟告監國大臣,膽敢延誤軍機者死!”霍言祁手中銀槍一舞,整個人直奔禁軍而來。
“延誤軍機者死!”他的身後呼喝聲猶如雷鳴,跟著他如潮水一般湧來。
眨眼之間,北衙禁軍便被他衝開了一道防線,混亂一片。
…
“皇妹你逾矩了。”燕成璋的臉一沉,“軍國大事,由不得你過問,廷衛何在?請公主回府。”
侍衛應聲而上,便要去抓燕恣的肩膀。
“大膽!”燕恣揚起手來便朝那個侍衛一掌擼去,“啪”的一聲脆響,“我乃父皇親封安陽公主,誰敢放肆!”
那侍衛捂著臉愣在原地,向燕成璋看去。
寧則棟慌忙進言:“殿下,公主也是為了陛下,一片好意。”
工部尚書也上前勸阻:“陛下生前最為疼愛公主,公主說不定有什麼其他見解,聽也無妨。”
燕允彧一直在旁邊沒有吭聲,此時也站了出來,冷冷地道:“皇兄,你做別的我都沒意見,只是你不要欺負安陽。”
燕成璋臉色鐵青,眼神晦暗:“皇妹,你道聽途說就不要在這裡惑眾了,當初你一力贊同父皇親征,如今父皇身死,你非但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反而變本加厲,這是妄圖把大梁弄到破國不成?”
“大皇兄,有人截獲扎布剛的密信,要求割讓西北五城,退兵議和,不然便揮師南下直取京師,你說他有什麼資本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呢?”燕恣的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朝臣們頓時交頭接耳,面帶驚愕之色。
“燕文嵐,我原本看在父皇的面子上處處忍你,你卻如此惡毒。諸位愛卿,安陽公主和嶺南餘孽勾結,慫恿父皇出征,害父皇戰死,現在又來血口噴人,就是為了和她母親一起復闢前朝,你們知道她的生母是誰嗎?她的生母就是前朝盛陽公主!”燕成璋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森然叱道。
☆、第六十一章
朝臣們大驚失色,整個大殿之上一片“嗡嗡”之聲,亂成一團。
燕恣哈哈大笑了起來:“大皇兄,怎麼,你連這個家底都端出來了?我的生母是盛陽公主又如何?盛陽公主又不是她那昏聵的父親,她聰慧豁達,愛民如子,和我父皇心心相映。前朝早已被百姓背棄,父皇民心所向,更贏得了盛陽公主的芳心,從此之後,再無前朝之患,大梁繁榮昌盛,成就千秋之業,豈不是一樁十足的美事?大皇兄你這是在怕什麼呢?”
寧則棟和傅澤行對望一眼,一時不知道該信誰的話。“公主……你說的這是真的?要知道嶺南的叛亂卻是打著盛陽公主的名號……”
話音未落,大殿外有士兵一路惶恐地飛奔而來,直接到了燕成璋身側耳語了片刻,燕成璋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沉重的腳步聲連著盔甲的聲音而來,一步一步,緩緩地接近了大殿。
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外,身上滿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只是他的神色凜然,周身上下一派冷肅蕭殺,仿如從天而降的戰神,駭人的氣勢猶如狂濤怒浪一般席捲而來。
“言祁這是怎麼了!”寧則棟驚呼了起來,“誰敢如此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