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點不自在了起來,脖子都是梗著的,好幾天才緩過勁來。
徐大夫受霍言祁囑託看得緊,晏恣自己也有點仄仄的,這休養的幾日倒沒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霍言祁來的時候便看到晏恣半趴在窗臺上,沒有受傷的手託著下巴,對著滿園的春光發呆。
她的頭髮沒有像往常一樣束起,只是柔順地披在肩頭,捲曲翕動的睫毛,小巧精緻的鼻尖,圓潤微翹的下巴……美好的側影在春日的暖陽下形成了一副動人的畫像。
霍言祁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屏住呼吸,生怕破壞了這眼前的美景。
“嘰咕”一聲,窗外傳來了一聲鳥鳴,晏恣的眼睛眨了眨,那空濛的目光一下子便有了焦距,她的手往懷裡摸了摸,旋即抓起桌上的一隻茶杯蓋,運氣凝神……
“你要幹什麼?”霍言祁終於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開口叫道。
晏恣嚇了一跳,訕訕地放下了茶杯蓋,一臉的無辜:“我覺得這鳥叫得真好聽,想讓它來喝口水。”
一隻黑色的信鴿撲稜稜地飛到了窗臺上,小小的黑眼睛朝著裡面張望了片刻,渾然不知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裡繞了一圈。
霍言祁快步走到窗臺邊,從它的腿上取下來了一根細管,瞟了兩眼道:“曲寧他們已經找到了。”
晏恣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掌合十長出了一口氣:“真的?謝天謝地。我就知道曲寧他們不會有事,這小子機靈著呢。”
“你想讓他們回來還是繼續北上?曲寧知道你沒事,帶信來說是要繼續北上把貨去賣掉,不然所有的銀子都打水漂了。”霍言祁問道。
“隨他吧,他喜歡怎樣都好。”對於銀子,晏恣壓根兒沒放在心上,這次這麼熱絡,一是貪玩想去遊歷天下,二是因為辛子洛的熱忱邀約。
霍言祁點了點頭,提筆寫了一張小箋,重新放回到了細管上,把信鴿往外一送,那信鴿撲打著翅膀,眨眼便消失在天際。
“好厲害,”晏恣頭一次見識到了這鴿子的厲害,不免有些愧然,“以後我見了它一定好吃好喝伺候它。”
霍言祁暗想,該是它變成好吃的伺候你吧?以後一定要讓黑閃見了你便退避三舍。
午膳按照徐大夫的囑咐,甚是清淡,晏恣吃了這麼多天早就膩了,沒幾口悻悻地放下了筷子:“霍小哥,怎麼做將軍的沒軍餉嗎?這也太窮了。”
“哪有你這洛安山莊的老闆有錢?”霍言祁神情自若地道。
晏恣嘿嘿地笑了起來:“誰讓你都不來?再不來,我就把山莊獨佔了,一兩銀子都不分給你了。”
霍言祁解釋道:“言嵐把口信帶給我了,不是我不想過來,只是前些日子陛下派我去臺武公幹,這才回來,還沒來得及過去就半道上碰上你了。”
“臺武是不是靠近嶺南了?那裡好玩嗎?聽說有種叫荔枝的水果分外好吃,你嚐到了嗎?”晏恣的眼睛一亮,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霍言祁啞然失笑:“那只有六七月才有,我在嶺南的時候倒是嘗過一些,京城就少見了。”
晏恣有些失望,旋即又打起精神問道:“你不是從嶺南剛回來嗎?又去臺武幹什麼?”
“有些烏合之眾妄圖蚍蜉撼樹,”霍言祁眼中的厲色一閃即逝,“這次務必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他的神色冷厲,那股初見時的蕭殺之氣重現,晏恣這下終於記了起來,眼前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卻統領南衙禁軍十六衛,不再是和她一起蹴鞠的那個霍小哥了。
她悶頭扒了一會兒飯,終於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霍小……將軍,南衙禁軍大營是什麼樣的?可以讓我去長長見識嗎?”
霍言祁沒有說話,看著她略略有些出神。
“喂,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晏恣心癢癢的,她平生最愛新鮮好玩的事情,南衙禁軍的大營,聽起來神秘而威猛。
“讓我去長長見識嘛,我一提起南衙禁軍的霍小將軍是我的好友,不用打架就能把人嚇趴下了,你不讓我去,我這牛皮沒法吹就爆了……”晏恣的聲音聒噪,因為急切,都快把臉湊到霍言祁的面前了。
看著她的小嘴在面前一張一合的,霍言祁忽然生硬地別過了臉去。
晏恣悻然把筷子在桌上一拍,嘟囔著道:“不去就不去,不稀罕。”
霍言祁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朝外走去,半路停下腳步道:“等你傷好了,我派人來接你。”
雖然霍小將軍莫名其妙走了,晏恣還是很高興。晌午過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