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方意誠緊緊地抓著她,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似的,艱難開口:“小希,不要跟他回去。”
見方意誠連說話都吃力,莫希月自然明白他摔得有多重。
她轉而瞪向齊夜,怒道:“你是從部隊出來的,意誠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你就是這樣欺負人的嗎?”
齊夜站在原地,聽著莫希月的質問,他揪緊的拳頭“咯咯”直響,周身的冷意陰戾咆哮,兇悍地讓人不敢靠近,從心底裡懼怕、臣服。
袖口遮住的傷口此刻正在流血。
血液順著手臂的青筋向下滑。
滴答——
落在地上,卻沒有任何人發現,那麼孤零零的得不到任何人的慰問。
正在癒合的傷口又再次受傷,那份痛楚比第一次受傷時更加劇烈。
齊夜握緊拳頭,黑色上衣吞噬血的顏色,銀色面具遮蓋臉的蒼白,將他的傷、他的痛、他的怒、他的怨、他的不捨,通通都掩埋。
視線所及之處,莫希月扶著方意誠,兩人同仇敵愾。
而那個敵人,則是他。
“月兒。”他注視著她,語調執拗又渴望,強健的身軀筆直高挺,張揚著不凡的氣魄,“跟我回家。”
“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她的聲音平靜,可眼裡卻是不能理解的恨。
她不能理解這個拿命救她的男人為什麼就不在乎她的性命了。
她不能理解這個正直又善良的男人為什麼會這樣欺負一個沒打過架的人。
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面具下的已經換了個男人?
她也會埋怨,也會力不從心。
眼裡閃過抹黯然,她輕啟薄唇:“麻煩你有空去把離婚證辦了。如果你需要,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依然可以繼續,但我,不要再當你的妻子!”
語調裡,透著顯而易見的失落。
“在你看來,我們……就僅僅只是合作關係?”他問得不甘,也問得很丟臉。
向來,他都是灑脫的,將自己防備地滴水不漏。
他以為,這種沒出息的話是絕對不會從自己嘴裡問出來的。
卻偏偏,他不僅問了,還在期待她的回答。
原來,他也會有自欺欺人的時候。
聽著齊夜的語氣,莫希月的心都揪緊了。
他們之間,僅僅只是合作關係嗎?
當然不是!
他給了她那麼多幫助,將她從一片黑暗中拉回光明的世界。
她對他的感激,深到她都不知道怎麼回報。
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說的話,她還要繼續哄騙自己嗎?
他的幫助都是有利可圖,她仍要報答,卻不願感激。
“不然呢?”她狠下心,吐出冰冷的三個字。
聽言,齊夜的身子顫了下,落在地上的血一滴接著一滴,彷彿要流乾了似的。
他知道,自己可以強行帶她回去,不讓她留在這兒。
他也知道,自己甚至可以強行對她做一切事情。
可是,他不願意。
當看見她的態度這麼堅定時,他甚至在害怕。
害怕自己從開始到現在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他,也開始懷疑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判斷和掌控了。
轉身,他再也不想看到她關心方意誠的畫面,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
望著齊夜離開的背影,莫希月張口,想喊住他,可是,又將聲音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就這樣吧!
這樣的結果……也挺好的!
可她的心裡卻空落落的,總感覺好像缺失了什麼。
“小希。”方意誠輕聲,“你的選擇,很正確。”像是在打消她的不安。
莫希月回眸,看著方意誠,她動了動唇角,努力的想要勾出一抹笑意,卻忍不住淚如雨下。
剛才在齊夜面前強行忍住不肯落下的眼淚,現在卻脆弱地像是洪水爆發。
方意誠慌了神,他認識的莫希月並不是個愛哭的人。
而今天,她卻哭成這樣。
“小希。”他艱難地坐起來,“沒事的!沒事了!我們都會好好的,真的!你相信我!”
好?
莫希月吸了吸鼻子,對於這個字眼,卻覺得好諷刺。
將眼淚擦乾,她看著方意誠,問:“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對不起,我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