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近在咫尺的齊夜，她的雙手尷尬而又僵硬地垂下，連動一動都困難。
呼吸不自覺的就屏住了，她輕咬薄唇，幾乎能夠感覺到此刻他們倆就在對視。
彷彿有一雙深邃莫測的黑眸將她吸引住，讓她莫名愧疚。
似乎還有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問她：“你真的要在這種時候掀開我的面具嗎？”
真的……要嗎？
莫希月的身子輕顫，就這麼片刻時間，她身上已落滿了細汗。
眼見方意誠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掀開齊夜的面具，莫希月的眸光一窒，率先將他的手擋開，然後，讓齊夜倒在她的懷中。
她抬眸看著方意誠，輕啟薄唇：“我是很想揭開他的面具看看，但不是現在，也不是用這種方式。”
方意誠的手腕留下莫希月打過的力氣。
生疼。
他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就像是一個壞人，卻又是很無助，很孤立，很可憐的壞人。
莫希月沒有再看方意誠，她擁著齊夜，再輕聲發問：“你還好吧？”
此刻的齊夜沒有發出一個音節，他只是僵直著身子，顯然也沒想到莫希月竟然會錯失剛才那麼好的機會。
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瞭解她。
是真的一點兒都看不明白她。
很快的，那名來傷害齊夜的男人又逃走，
兩名保鏢追上去，剩下的就留下來，要儘快將齊夜送去醫院。
莫希月緊跟在齊夜身邊，想為他的傷做些什麼，卻又什麼都不能做。
眼看齊夜被推進手術室，莫希月站在門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小希。”方意誠跟在她身邊，“你……別擔心。”
他真切地感受到，她是在擔心。
她在為齊夜擔心。
方意誠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發現，自己現在，是真的在嫉妒了。
當初，他還算是能夠坦然面對顧安爵。
因為，那是他第一次嚐到失去莫希月的滋味。
可現在，是第二次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撕心裂肺。
莫希月深吸一口氣，眼眸裡的光漸漸聚攏，清冷的漠然也瞬間鋪滿整張臉，讓人看了不由有些懼意。
這樣的莫希月，方意誠以前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醋意滋生，他的手揪成拳頭，難受得很無奈。
“意誠。”莫希月冷聲，“你告訴我，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方意誠張嘴，醞釀了什麼，想說話，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並不習慣說謊，尤其是在她面前。
“我要聽真話。”莫希月補充一句。
方意誠沉沉地嘆息了聲，然後說：“把你騙去度假村，是我故意的；拖延著你，一直到齊夜找來，讓他誤會，也是我故意的；但那個突然出現要對付他的人，真的和我無關。”
“你故意的？”莫希月看著方意誠的視線變得很複雜，“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找到外婆，是吧？”
“是。”方意誠應聲。
“所以……”莫希月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
她的震驚大過憤怒。
畢竟，她對方意誠的信任，是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
“你和莫盛芸，真的聯手了？”莫希月問。
“當然不是！”方意誠立即否認，“我跟你說過的，我和她只是……”
“假裝？”莫希月替方意誠將話說出來，“你難道還不明白，她不過是在利用你嗎？她不會告訴你外婆現在的下落，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她在利用我！”方意誠也不自覺的提高音量，“可我就不能反過來利用她嗎？就算我不能幫你救出外婆，只要我能得到她的信任，我也可以免去你很多危險！”
“我並不需要你做這些來為我免去危險！”莫希月疾聲，“而且，以莫盛芸的心計，根本就多半是你被他耍得團團轉的可能性更大！”
“那就讓她耍吧！”方意誠怒聲，“反正，我和她的目的原本也就是一樣的。”
看著莫希月眼中的疑惑，方意誠繼續說：“我希望你和齊夜分開。”
“如果。”莫希月揪緊了拳頭，“我不願意呢？”
“那我就會一直想辦法。”方意誠的聲音不大，卻透著滿滿地認真，“直到，你們真的分開為止。”
聽著方意誠的話，莫希月的雙腿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