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殘留著一絲心不甘、情不願。
齊夜和莫希月兩人相對而坐,沒有對視,沒有對話,彷彿是身處兩個世界的人。
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倒,她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而他還在冷漠地數數。
“一。”
“二。”
“三。”
“……”
“二十四。”
“二十五。”
才二十五杯,莫希月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肚子漲痛得厲害,她根本就塞不下那麼多杯酒,而且,還是這樣一杯接著一杯。
可是,她卻沒辦法。
如果她想要離婚,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吧!
她想,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
端起杯子,她再次一飲而盡。
齊夜看著莫希月,她每喝下一杯酒,他就像是被誰打了一拳,打得他神智都不清楚了。
可他卻還堅持著一杯一杯的繼續給她倒酒,還一聲一聲的數她喝下的數量。
她每喝一杯,就像是距離他十萬八千里遠。
直到,她徹底逃離到他能夠找到她的範圍外,對她來說,才算安全嗎?
齊夜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送她離開。
殘忍嗎?
好像,是很殘忍。
“你們倆能不能別鬧了?”陸戰怒聲。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莫希月的酒杯搶走,再怒道:“就算是一百杯水你也喝不完啊,更何況是酒?好好的,為什麼非得要這樣折磨對方?”
莫希月抬眸,臉色已然蒼白得很難看,憔悴地就像是一張紙,吹彈可破。
而那雙眼睛則通紅,讓人格外心疼,就像是妖化了一般。
她依舊是倔強的。
倔強地要逃離這份會讓她沉溺的虛假幸福中。
“把酒杯還給她。”齊夜是命令的語氣,冰冷地讓人不寒而慄。
陸戰一愣,看向齊夜,急道:“她會喝死的!”
“死?”齊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又漠然的笑。
即便是死,她都要喝完。
目的就是為了離開他。
他又還能說什麼?
陸戰知道,齊夜現在看起來是在虐莫希月,卻分明也是在虐他自己啊!
“蠢丫頭!”陸戰疾聲,“別喝了,道個歉、服個軟,好不好?”
“我做錯什麼了?”莫希月苦笑著反問,“我只不過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罷了,卻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願意成全我嗎?”
只聽“啪”的一聲,齊夜就將他手中的酒瓶捏碎了。
莫希月那一聲追求幸福已經徹底傷害了他。
讓他覺得,這種沒有尊嚴的挽留,實在是……可恥、可怕,又可笑。
她不過是想要和她愛的男人在一起,他為什麼要化身壞人去阻止呢?
莫希月嚇得渾身重重一顫,琥珀色的眼睛裡溢滿了慌張。
酒瓶的碎片被齊夜捏在手裡,鮮血直流,那大半瓶啤酒也混著血一塊兒流下。
滴答——
滴答——
刺耳的墜落聲,嗆鼻的血腥味,彷彿這裡是一個修羅場。
莫希月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是心痛,是遺憾,是委屈,也是憤怒。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他自己?
很疼吧?
“莫希月!”陸戰怒吼,“你會後悔的!”
說著,陸戰就將齊夜強行拉起來,然後,兩人就離開酒吧。
望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莫希月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落下,隨即,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她不敢大聲哭。
好像一旦哭了,就顯得她太慫了。
她分明是贏家啊!
她為什麼……要哭?
可眼淚卻越流越多,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尤其是胃和肚子,此刻好像在翻攪一般,痛得讓她直冒冷汗。
“齊夜……”
她在心裡痛呼。
“你為什麼要騙我?”
劇烈的痛楚瀰漫全身,她越來越支撐不住,以為自己可能會就這樣死掉。
這時,一個高大陰影向她襲來,她下意識拉住他,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間喃喃:“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