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餘沒有回答,他說:“出來嗎?”
周啟御猶豫,看向同樣疑惑望向他的父母。
“不出來就算了。”電話那頭蘇餘的聲音啞啞的,沒精打采。
“等等,等等。”周啟御知道他又想掛電話,趕緊制止,問道:“你在哪?”
“南亞大酒店旁邊。”
“你怎麼去那兒了?”周啟御記得那旁邊別的什麼都沒有,清一色的小旅館。他正想再問怎麼1點多了還在外邊兒,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周啟御心裡一慌,心想他對蘇餘掛電話的果斷還是參悟的不夠,拿起外套腦子急忙轉了轉對父母說幾個同學拉他去打牌。周家父母都是思想開明的人,雖然剛見到兒子是有些不捨,但也只是叮囑他帶上手機,叫他玩得開心些。
周啟御點頭,看著父母有些過意不去,伸手摟了他們一下,轉身出了門。
電話裡蘇餘隻說了南亞大酒店旁邊,周啟御打了個計程車圍著那裡轉了兩圈,才在旁邊一個小花壇邊看見孤零零蹲在那的蘇餘。
周啟御下車走了過去。臨近蘇餘,隔著一地東倒西歪的啤酒易拉罐,蘇餘抬起頭對他嘿嘿一笑,“你還真來了。”
周啟御皺眉,彎下腰去扶他,“你喝醉了。”
蘇餘任著周啟御扶他起來,也不反抗,反而順勢摟上他的脖子,醉眼迷離地看著他,“這世上,嗝,也就你這麼傻了。”
周啟御扶著他的腰讓他站穩,正要說什麼,就見酒店大門閃爍的霓虹燈照過來,映出蘇餘眼角的一點晶亮,然後那道晶亮劃了下來,蜿蜒成一條,色彩斑斕。
周啟御愣了。蘇餘卻笑著,邊打酒嗝邊笑,淚水參雜著鼻涕水,全印在周啟御的嘴唇上。
周啟御回神,伸舌舔了舔,“苦的。”
蘇餘呵呵地傻樂,“怎麼會是苦、嗝、的,怎麼可能是苦的,不管眼淚還、嗝、是鼻涕,呵呵,都是鹹的!虧老師還說你是學醫世家呢,這點常識都、嗝、不知道……”
蘇餘一邊樂,眼淚卻在一邊流,可蘇餘愣是像那不是他自己的眼睛,他依然彎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任裡面一直一直淌出晶瑩的淚水,而且淚水涓涓,似有流之不竭的情勢。
周啟御慌了,忙捧起他的臉,幫他擦拭著眼淚,擔心地問:“蘇餘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蘇餘目光鄙夷,咽嗚著急喘兩口氣,16顆牙咧著:“我能怎麼,我能有什麼、事兒。”
“蘇餘,別這樣……”周啟御放軟語氣懇求,低頭吻蘇餘的眼角,“你這樣我很心疼,真的,告訴我怎麼了。”
“你……怎麼這麼煩……”咽嗚聲開始變地斷斷續續,蘇餘咬著牙把哭聲壓在喉嚨裡,壓抑不住了瀉出兩聲,細細地,尖尖的,幾乎要穿透周啟御的心。
“還蠢……還色……還……”
“還愛你!”周啟御緊蹙著眉峰,眼裡滿是心疼,“還很愛你,蘇餘……告訴我怎麼了,我現在真的很無措。”
蘇餘終於哭出了聲,全身因為意識上的抗拒一陣一陣抽搐著。
摟在周啟御脖子上的手臂緊緊收攏,像是渴求著汪洋裡的一株浮木,他不停的乞求:“周啟御,抱我一下……抱著我……抱著我……”
周啟御展開雙臂,緊緊環抱。
“再、緊一點……再緊一點……”
周啟御不斷地收攏著雙臂,力道幾乎要把蘇餘整個嵌進肉裡。
可蘇餘還是不夠,他咽咽嗚嗚地抽著氣,仰起頭胡亂吻著周啟御的臉頰,鼻子,嘴唇,下巴……到處塗抹著出產自他的水跡。
他抖著聲音說:“周、啟御,想要我、嗎……你一直想要的……”
“蘇餘別這樣……”周啟御的額頭在今晚幾乎定型成了一個“川”字。
“不要、嗎……不要我去、找別人……”蘇餘鬆開手想要掙脫,被周啟御緊緊抱住,他全身戰慄,無能為力的胡亂踢打著。
“蘇餘,到底怎麼……”
“不要就讓我去找別人!放手!”蘇餘突然大聲嘶吼,看向周啟御的目光猩紅,偏執,滿是仇恨。
周啟御一愣,手上力道不由一鬆。
蘇餘用力掙開,頭也不回地朝路邊走去。
周啟御回過神,蘇餘已經快到馬路對面。那邊有一條巷子,而一整條巷子,就是周啟御所知道的,密密麻麻緊鄰挨戶的小旅館,那些旅館不需要證件不看你身份年齡,只要你出的起錢,需要特殊服務還能友情提供